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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黎明到來的時候,丫丫已經將我身上的鼠毛剃乾淨了,我感到從來都沒有過的清爽。
窗外,太陽從東方冉冉升起。
丫丫已經將我的指甲剪了,而且還給我修了眉毛,挖了耳朵,並且將我的渾身清洗了一遍。她開始給我銼牙齒了,嘎嘎,嘎嘎,聲音就像那些急促著歸巢的蝙蝠,在愛城的上空低低地飛行著。
我說,丫丫,做人多好啊。
暗紅的燭火靜靜地燃燒著,金色的陽光水般地漫進窗戶,將我們淹沒了。丫丫站在這裡,就像一尾金色的魚,在陽光和燭火中游動著。
。 想看書來
鼠人(七)(11)
是啊,多好啊!丫丫微笑著說。
蠟燭已經燃盡了。但是燭淚所到的地方,那些看似已經快要熄滅的火苗,卻又慢慢地旺了起來。我們相擁在一起,被火苗簇擁著,被陽光浸潤著,通體透明,就像獻給誰的一份祭禮。
我想,獻給誰呢?
憂傷的橘子(1)
。阿桔不到五點就醒了,之前她一直在做一個夢,夢見自己站在一片茂密的橘子林裡,那些橘子掛滿了果實,沉甸甸地將枝頭壓得彎彎的,垂在地上。阿桔望望天空,天空沒有云彩,灰暗,阿桔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被誰遺棄在這片茂密的橘子林的,爸爸呢?媽媽呢?阿桔無助地在原地打著圈。這時候她聽見了響聲,隱隱約約從遠處傳來,好像是爸爸砍橘子樹發出的刀斧聲……醒了過後,阿桔才知道那些聲響是隔壁搞出來進入了她夢裡的。阿桔艱難地起了床,擁著棉被,睜著眼睛看著漆黑的夜。
隔壁的響動還沒有停止。隔壁住的也是一個髮廊妹。阿桔第一次看見她的時候她正和她的丈夫一起下樓,那個女的長得很漂亮,就是口紅塗抹得豔了點,粉打得厚了點,讓人一看,就知道是幹什麼的了。那個男的生得很高大,一副威猛的樣子,見阿桔看他,靦腆地一笑。當時阿桔還以為那女人是帶著客人回家,可是在那天晚上,阿桔聽見了他們的吵架,才知道他們是一對夫妻。他們吵架的主要內容是那女人買了件什麼衣服,而那男的說不應該買,那女的說人本來都有點老了,再不打扮打扮,就沒人要了,後來兩個人就打了起來,然後是那男的摔門下樓的聲音,最後就是那女人的哭泣。聽見那女的哭得非常傷心,阿桔動了點惻隱之心,就敲門過去。那女人告訴阿桔,她還沒有吃東西,而且他撕碎了她的衣服,拿走了她所有的錢。阿桔回到自己的房子裡,給那個女人拿了些吃的過去,還有兩套小車買給自己的卻從沒穿過的衣服。那個女人開始一邊吃東西,一邊抽抽搭搭地講述著她的經歷。她說別看她男人長得那麼高大,卻是個貪生怕死的傢伙,最怕的就是出力氣,當初他們一起進城的時候,說好的大家努力掙錢,回家蓋樓。但是沒想到她丈夫做工的那個建築隊出了事故,死了兩個,傷了一個,偏偏那受傷的一個就是她丈夫,而那建築隊卻是草臺班子,老闆一看出了事故,遛了。為了醫治丈夫,她只好去了髮廊。原說治好丈夫就收手不做了,但是現在卻收不了手。阿桔問為什麼,那女人嘆息說,回去幹什麼,在這裡做一次,回家在地裡就算忙一個月,也不見得能比上。阿桔說,你丈夫就沒意見麼?那女人說,他病算是好了,但是卻在醫院裡養成了一張貪吃的嘴,現在每天都要喝酒吃肉,還抽菸,全靠的就是自己掙,他還有什麼說的。那女人說著,眼淚又出來了,她抹著眼淚說,我每天讓人這般那般折磨,他不知道心疼,卻還這般對我。阿桔不知道還可以說什麼,就起來回了屋。
沒想到過了兩日,阿桔又在樓梯口碰見了他們,兩個人手挽著手,親熱恩愛的樣子,哪裡看得出來有過什麼矛盾的。最可恨的是,那女人跟自己打完招呼時,那男人也衝她笑了一下,不過那眼神裡早沒有靦腆,而是色迷迷的,一臉猥瑣。下了兩節臺階,阿桔聽見那男人在那女人的耳朵邊嘀咕道,你說她也是搞那個的?
那個女人很誇張地叫著,隨著她叫的,還有她的那張破床,吱呀吱呀,牙疼似的呻吟不斷。阿桔氣惱得想下床找個什麼敲敲牆壁,身子卻很疼痛,那些傷痛就像隱藏在她身體裡的野獸,動一動就會驚醒它們。阿桔眨巴眨巴眼睛,儘管黑暗中什麼也沒看見,但是眼睛還是澀澀的,阿桔知道那邊已經完事了,客人正在穿褲子,扎皮帶,而那女人則半掩著身,手裡捏著兩張鈔票,對著燈光看真偽。正想著,傳來一陣爭吵聲,聲音開始還小,慢慢就大了,然後是一陣廝打聲,最後聽得那門被砰地一摔,於是就開始了那女人悠揚而綿長的哭嚎。阿桔笑了笑,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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