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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相對無言許久,趙璀扶著桌子慢慢起身,滿臉疲累地沙啞著嗓子道:“夜深了,再晚就回不去了,我先走啦。”
許扶滿腹心事:“我就不送你了,更深露重,小心些。”
趙璀點點頭,一言不發地轉身離去。
許扶收了臉上的所有表情,將那柄又細又鋒利的匕首放在燈上,將燈芯撥了又撥。燈火每每要滅之際,他便鬆開手,待到燈火旺盛起來,他便又去撥弄,如此反覆再三,他方長長吐了口氣,用力將匕首狠狠插入桌面。
趙璀出了和合樓,翻身上馬向前,途經學士府,駐馬打量了浸在如水夜色中的學士府許久,低聲吩咐長隨福安去安寧坊第十四街送了一個口信。
清晨,薄霧將上京城中的青石地板浸得微溼,道旁的青草尖上猶自掛著晶瑩的露珠,幾輛不起眼的青幄小車從學士府裡駛出,向著城門處駛去。
許櫻哥坐在車窗前隔著雨過天青的窗紗往外看。天還早,但因是夏日,所以街上行人已經不少,各色做買賣的正熱火朝天地吆喝著,才從城外進來的商隊正急急忙忙地往裡趕,有睡眼惺忪的少婦站在街邊買熱水和饅頭,為了一文錢兩文錢和人嬌聲討價還價著,也有貪睡不起的少兒被母親提著耳朵拿著笤帚追著打。很熱鬧,生氣勃勃,許櫻哥的唇邊不由露出一絲微笑。
梨哥將雪白細膩的小手掩著小嘴優雅地打了個呵欠,帶了幾分激動輕聲道:“二姐姐,我聽說這鄉下的莊子真的很好玩。上次嫻雅她們得的那籠小白兔就是那邊送過來的。”
許櫻哥笑道:“是,還有個魚塘,裡頭鯽魚胖鱉極多,咱們可以去釣了來吃。”
梨哥來了興致:“你會釣?”
許櫻哥帶了幾分得意賣弄道:“當然會的。我呀,便是沒有魚竿,給我一根魚線一顆針,我便能釣上魚來。”她朝梨哥擠了擠眼睛:“想學?要交束的。我也不要多的,聽說你會做鞋了,先做雙鞋來我穿穿。”
梨哥噘起小嘴,伸出白玉一般嬌嫩的小手,撒嬌道:“這樣細嫩的一雙手,二姐姐你怎忍心要它給你做鞋?”一邊說,一邊悄悄打量許櫻哥的神情。這次許櫻哥在公主府中的遭遇家裡沒有再瞞著她,闔家上下都知道許櫻哥受了大罪。便是委屈,便是生病,在上頭那位做出判決之後也不能繼續委屈下去,所以在那太歲被貶去邢州後,許衡便安排姚氏帶著女兒去鄉下靜養散心,避避風頭。梨哥作為家中唯一一個與許櫻哥差不多大小,素來感情又極好的女孩子,當然要陪著去,所以插科打諢,哄著許櫻哥開心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許櫻哥注意到小女孩的小心討好,心中有些感動,板了臉道:“你自己算算穿了我多少雙鞋,吃了多少我做的東西?哼哼,如今你會做鞋了,我好不容易厚著臉皮問你要,你竟然推三阻四?”
梨哥假意推了幾回,攤手笑道:“好罷,做就做吧,誰讓我有這麼厲害的姐姐?”卻見許櫻哥面上的笑意漸漸不見,只管盯著窗外看。
梨哥湊過去,但見不遠處,趙家四公子趙璀拉馬立在道旁,正痴痴地朝著這邊看過來。晨風將他身上的素色袍子和腰間的絲絛吹得上下飛舞,他離馬車明明很近,卻又極遠。
第92章 風雷
“趙四哥他……”梨哥才開口,就見許櫻哥已經收回目光坐直了身子,微笑著說道:“如今趙許兩家已斷了往來,你若在外面遇到趙家人,無論是趙四公子還是趙窈娘,都不用打招呼了。可記住了?”
這麼多年的情分就這樣算了麼?梨哥心中有無數疑問和遺憾:“那要是他們和我打招呼怎麼辦?”
許櫻哥笑笑:“敷衍過去即可。”這種事情總是當斷則斷的好,既然她與趙璀再無可能,便要趁早打消趙璀的心思才好。
馬車繼續前行,毫不停留地從趙璀身旁駛過,梨哥看了看許櫻哥的臉色,沒有再多問。
許家的莊子離京較遠,馬車整整行了大半日功夫才到,早有莊頭領著管事候在門前等著,前呼後擁地把姚氏一行人送入主屋。落座後,姚氏象徵性地問了莊頭幾句庶務,便起身入內梳洗。才勻過臉,奉命來打前站的蘇嬤嬤便從外頭走進來,接過綠翡手裡的篦子給姚氏抿髮:“去看看三夫人、二娘子她們修整好了麼?飯菜已備齊,立即就可開飯。”
綠翡領命出去,姚氏低聲道:“都安排好了?”
蘇嬤嬤鎮定地道:“安排好了,不拘三夫人怎麼問,怎麼打聽,也就是那麼個結論。”冒氏在家明裡暗裡折騰了好些天,手上還欠缺若干人證物證,有些證據非得是來當年許櫻哥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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