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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那人約定的時間將近,許櫻哥開始焦躁。直覺上她猜著那人大概不會太遵守時間。想必這幾日也在暗裡窺探於她,當知曉張儀正這幾日都在府中陪在她身旁,夜裡當不會來,若真是有意再與她會面,那便該搶在張儀正歸來前出現才是。
眼看天將要黑,許櫻哥便藉口心煩將自己關在房裡,不許人來打擾。秋實是奉了命的,只要許櫻哥不哭不鬧不往外走不見外客便都由得其去。故而許櫻哥關了房門在裡頭,她便拿了針線活坐在外頭自做她的針線。
戌正,天地昏黃,萬物朦朧,半開的窗戶終於躍進一個人來。康王府中最常見的奴僕所著的深灰色圓領窄袖衫,中等個兒,面容瘦削,眼神冷清安靜,兩隻手習慣性地低垂交握在小腹前,沒有任何特色。丟在人堆裡很難找出來。
總算是看清了這張臉,許櫻哥站起身來:“你來了。”
那人掃視了房內一眼。確認安全無虞後方緩緩道:“想好了?”
“想好了,我隨你走。請坐,喝茶。”許櫻哥倒了一杯茶遞過去,也不管那人喝是不喝,自顧自地道:“他還好?”
那人道:“命是保住了。”
許櫻哥就道:“他可有什麼話要給我?”
那人道:“他等你。”
許櫻哥道:“這幾日城中戒嚴,不能輕易出城,他傷重難行。你再是高強,帶著我們倆是要怎麼辦呢?”
那人抬起眼皮看著她,眼裡寒芒微閃。許櫻哥不退不避。平靜地直視著他:“我有個法子,想來更穩妥一些……”因見那人目光閃爍不定,神色猶豫得很,便笑道:“你敢隻身一人在宮中潛留那麼多年,還能在那樣亂的時候救出我哥哥,更能在這戒備森嚴的王府出入自如,還怕再等幾日麼?”
那人緩緩吐了口氣:“你說。”
新帝即將登基,卻有內憂外患,當真是萬事繁忙。康王妃連軸轉了幾日,累得晚飯也不想吃,曲嬤嬤少不得問了又問:“王妃想吃什麼?老奴去做。”
“我想吃熬得粘稠的小米粥配涼拌蘿蔔絲,再來幾個素包子……”想起許櫻哥已被自己下令“病重”,日後再不可能如同從前那般給自己精心準備膳食了,康王妃神色抑鬱地轉過了頭,“隨便做些清淡的來。”
忽聽外面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夾雜著丫頭們驚慌失措地阻攔聲:“三爺,三爺,王妃正忙著,且等婢子前去通傳……”緊接著門簾被人“唰”地一下掀起,張儀正立在門前,滿臉的憤怒和不甘。
“三爺這是才從宮中回來?”曲嬤嬤堆滿了笑欲上前去阻攔,卻被張儀正狠狠一眼盯得訕訕地停住了腳步。
“阿曲你先下去。”康王妃面罩寒霜:“你這是要做什麼?是逼我來了?”以小兒子的性子,早知道他必然會來同自己鬧,不鬧反倒是不正常的,是以她有心理準備,更知道該怎麼對付他。所有方面都已經達成了協議,由不得他不應。
張儀正帶著哀求喊了一聲:“娘……”
康王妃伸手止住他,斬釘截鐵地道:“不必多言!你若是還想留她一條命在,便不必多言!”她不說他忤逆,也不拿孝道與大道理來壓他,只說許櫻哥的命,這便是張儀正的軟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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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9章 離去
黃澄澄的小米粥已經沒了熱氣,晶瑩雪白的蘿蔔絲被精美的秘色瓷碟襯托得猶如白玉一般美麗,龍眼大小的素包子全部冷卻。曲嬤嬤擔憂地看著自張儀正摔簾而去後便一直扶著額頭沉默不語的康王妃,輕聲勸道:“王妃,三爺總會明白您對他的一片慈心……這飯菜都涼了……您胃不好……”
想起張儀正臨去前的眼神,康王妃的內心充滿了擔憂與恐慌,彷彿她就要失去這個兒子一般。這個孩子再不是從前那個牽著她的裙角不放鬆,只會撒嬌撒痴,要這要那的小孩子,他已經長成了一個頂天立地,有主見有能力的男子漢,便是用了許櫻哥的性命安全來脅迫他就範,他也定是不甘心的。可是她能怎麼辦?她可以商量大事的人不多,只能與曲嬤嬤訴苦:“不是我狠心,我也是沒法子。”
曲嬤嬤同情道:“這事兒可怪不得王妃,誰也不知道會是這樣。”要怪就怪許家人當初要幹這種抄家滅族的事,但這話曲嬤嬤不敢說。
康王妃靜默片刻,自言自語地道:“當斷不斷反受其亂。”從前她很期待許櫻哥與張儀正能早些生養個孩子,現下卻很慶幸多虧他們沒有孩子,不然羈絆越深,這事兒越沒法處置妥當。許櫻哥也許聰明果斷冷靜,張儀正卻絕不會輕易善罷甘休,她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