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默然半晌,楚非歡道:“那日我心神不寧,本想去宮中見她,要她好好防備著,結果接到密信,當時我想,也許我心神不安,是因為國內出事,父親被制?而不是她有難?便沒有多想,先去見了使者,結果……我是對不起她。”
“你在宮門外,見的太監,其實不是西梁宮中人,對嗎?”秦長歌已經不忍看那兩人臉色,也知道他們已經什麼都說不出來,乾脆代他們問個明白,也好將楚非歡洗刷乾淨。
“是,也不是,”楚非歡頓了一頓,才答道:“他是離國人,卻是在西梁長大,是我三哥潛伏在西梁的暗探,出事那日,救溶兒離開皇宮時,我在宮門前耽擱那一陣子,就是去找了他,我要他幫我查探這事線索,後幾日我頻頻出門,一是回覆一直在催我回國的哥哥的信使,一是和他聯絡,那夜宮門前,我就是去見他。”
秦長歌道:“可有證據?”
“他姓歐,其實是歐陽,歐陽是我離國大姓,他去掉姓氏的後一個字隱姓埋名入了宮,這人皮色白,雙眉分得很開,眼神靈活,年紀很輕,早先在華妃宮裡,後來被得寵的柔妃要了去,現在我不知道他在哪宮,如若不信,可以去查。”
微嘆一聲,楚非歡道:“怕先皇后責怪,這些事,她不知道。”
是了,是小歐子,錦雲被杖殺那夜趕來報信的小太監,他原是華妃那裡的管事太監,被柔妃看中,硬是挑唆著太后要了來,來了之後卻不知為什麼細故,不得柔妃待見,又罰下去做了雜役太監,難得他寵辱不驚,一直毫無怨言,本分得很。
點點頭,秦長歌道:“是,我知道有這個人。”
此語一出,那兩人臉色又白了幾分。
死寂。
僵滯。
連空氣也似乎因為這凝重的沉默而濃重如淤泥,越來越緊,越來越粘稠,令人呼吸生滯,心跳漸緩,重墜,沉落永無天日的深淵。
良久,祁繁慘然一笑。
容嘯天跺跺腳,不敢看楚非歡,手腕一振,長劍一橫。
卻被祁繁拉住。
怒瞪祁繁,容嘯天罵道:“你攔我做什麼?你忘記我倆那日的誓言?要苟且偷生,隨便你,別拉著我!”
“你還是這個火爆脾氣,若非如此,又怎會……”祁繁苦笑,“不過我比你好哪裡去?稍安勿躁,你想死,我不攔你,但你還有件事沒做。”
容嘯天一怔,祁繁已黯然道:“死容易,但是我們憑什麼把人家害到這般地步,一句話不說,一聲錯不認,抹個脖子就想了事?”
容嘯天恍然,道,“是我疏忽了。”二話不說,大步過去,撲通一跪,頭一仰大聲道:“我不求你原諒,我只為自己心安,話說到如此地步,就算還沒查證,咱兄弟也知道定是冤枉了你,大丈夫敢作敢當,我錯了,我給你磕頭賠罪!”
他砰砰砰連磕三個頭,又響又重,楚非歡早已轉了輪椅方向避了開去,抿唇看著窗外,側臉瘦削秀逸,他遙望窗外枝頭殘花的神情,無奈而悲涼。
祁繁也過來,淡笑道:“我兄弟磕這頭,不是為了換得你原諒以此求生心安,你當心知。”說著也是三個響頭,完了兩人起身,對望一眼,一笑。
齊聲道:“好兄弟,送我一程!”
金鐧閃耀,碎光萬點,呼嘯著砸向容嘯天天靈蓋!
長劍冷鋒,星菱無數,厲鳴著刺向祁繁心口!
毫不容情的殺手,無一分猶豫與遲疑。
罡風怒卷,激起秦長歌長髮飛揚,如一匹黑色麗錦,刷的展開。
“嘶!”
忽有一線綠光,激射而來,活活兩聲,便纏住了金鐧,綠光一扯,扯得那沉重的金鐧一歪,正正砸上長劍,嗆啷一聲,有綠色粉霧四射綻開,與此同時長劍落地。
綠光亦卷著金鐧落在地面,鏗一聲塵灰四濺,硬生生將青石地面砸了個坑。
有什麼東西在地上彈跳了一下,然後軟軟落地。
定晴一看,不過一截尚自微綠的枝條而已。
那綠色粉霧亦緩緩在地面覆了一層,卻是枝條上的葉子,被強大劍氣瞬間粉碎。
寂靜中有人不疾不徐笑道:“你好耐性,偷聽了這半日,到現在才出手。”
有人朗笑著進門來,笑道:“須知死容易,死之前還要盡認己過,以自身折辱來還他人公道可不容易,大丈夫可殺不可辱,又有說男兒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