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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有所成,班晏便將他們都去了勢。
彩蠱音殺,因此更上層樓,然而那些畸零男子,到底是如何進入彩蠱教的,又是如何被人以殘忍的方式毀去肢體,練成音殺的,想必對於他們,都是難以回首的慘痛經歷吧。
因此心態仇恨瘋狂,闇昧如魔。
秦長歌一聲嘆息,目光黯沉。
眼前人影一閃,卻是班晏出現了,她一身鮮血,形容酷厲,神情卻頗興奮。
“神卷一啟,他們都傻了,誰都以為第二卷是神靈指示玄壇六使著落誰家的諭示,哪知道卻是宣詔大祭司陰離閉關敬神,得神靈垂愛俯身,升為無上聖主,南閔自玄壇新祭祀起,俱得凜然尊奉,違者必遭天譴,哈哈……”
被兩家聯軍圍攻數日一腔憤怒的班晏,此時只覺痛快淋漓,秦長歌轉目看她,淡淡問:“水鏡塵進來沒?”
半邊鬼臉一抽搐,班晏悻悻道:“沒有!不僅自己沒有,還約束水家人不得進入,說水家此來只為替武林同道求個公道,無心爭權奪利,有幾個利慾薰心的進來了,水鏡塵立即將他們逐出了家族,現在帶領水家人,已經退出了幽火澤。”
秦長歌不出所料的笑了笑,淡淡道:“玄螭宮又不是被白白欺負的,等到解決了大衍宮,自然沒有水鏡塵的好日子。”
“那是當然,”班晏冷笑,“玄螭宮自大祭司接位後,並無爭奪權位窺視王座之心,對王朝甚多退讓,不想他們就以為玄螭宮好欺負?既然他們想回去玄螭宮已有很久,那就不妨試試,誰更會殺人?”
她目光一轉,看著秦長歌,道:“你是個人才,要不要加入我們?下三使中的雷使司徒燕戰死,你去做倒合適。”
秦長歌忍不住莞爾,這個班晏武功非凡,性子卻頗隨意,生死名位,榮辱厲害似乎都不在她眼裡,想起當日地牢一夜,自己半途胡亂一喊叫停了班晏殺手,心中一直有個疑惑未解,遂道:“我是閒雲野鶴之身,在哪裡都拘束了的,再說大祭司未必對我放心,我不是你,你想必從一開始就一直跟隨大祭司,深得信重吧。”
班晏聽得最後一句,突然怔了怔,神色一瞬間有些恍惚,下意識的摸了摸臉道:“……我曾經生了一場大病,是祭祀大人救回的,是以情分不同尋常,說起來祭祀大人是我恩主。”
秦長歌目光在她臉上一掠,隨即收回,正要再試探幾句,忽聽軋軋之聲響起。
秦長歌霍然轉首,刷的一下站了起來。
門開處,最先出來的是陰離。
他如幽魂般飄了出來,也不打招呼,直接飄向了前殿,班晏隨後而去。
然後是蕭玦。
從黑暗的門戶中出來,迎面照上幽火澤淡淡的日光,蕭玦的臉色看起來分外的蒼白。
秦長歌看他出來,先是心中大喜,一轉眼看見他神情,立時又是一驚。
難道……
她的手指扣緊了身後的廊柱,一時竟然不敢邁步上前。
蕭玦身子一斜,將自己遮住的那一小片陽光微微一讓。
陽光呼啦啦的奔了過去。
照上男子如緞的長髮,照上男子長天之藍的輕衣。
他似是有些不適應光線的轉換,斜斜舉手,擋住了自己眼眉。
秦長歌的手指,咔的一聲剝掉了南閔烏木做成的堅硬的廊柱。
男子一抬頭。
秀麗眉目,蒼白容顏。
當年蘆花飛揚的碧湖裡,以同樣一個揚手的姿勢,召喚來生命裡那隻白鳥的少年。
秦長歌怔怔的看著他,看著他——邁步而出。
時隔多年之後,那個被長樂妖火焚盡健康依舊誓死追隨的男子,那個她生命裡玉石般沉靜堅剛不改風華的男子,歷盡苦難艱辛,世事磨折,終於再次邁步向她走來。
盯著他的動作,秦長歌只覺得心裡亂糟糟的一片,她曾以為非歡沉痾如此,即使踏香珈藍有用,頂多也只能救回他性命,斷無可能連損毀的經脈都恢復如初,饒是如此,她也覺得那已經是值得拿一切去換的莫大幸運,然而此刻陽光下向她行來的楚非歡,用事實見證了命運的奇蹟。
有什麼聲音在喜悅的呼喊,有什麼聲音在激烈的長嘯,心底生出紛繁的豔麗的巨大花朵,再在終於掃去陰霾的晴空裡燦爛的炸成一片。
良久,她緩緩拔出卡在柱子裡的手指,不顧那手指已經被木刺扎破,伸手捂住了自己的眼——前生裡不知多少次看肥皂劇,笑話過那般矯情女主的姿勢,然而今日輪到自己,終於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