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焰居然也是青色的。
這裡,古樸,素淨,肅穆,帶著隱隱的超脫和俯瞰之氣,不似天下第一強國的皇后寢宮,倒像是某個具有神秘勢力的世外高人的避世之所。*非凡手打團*邇、很羙*
事實上,也是。
很多很多年前,長空之下,煙霞之上,碧落神山,那個世人仰慕崇敬,卻永不得其門而入的天機之門,那個以應天命,拯終生為己任的神秘氣門,前絕門。
就是這般佈置。
也曾在戎馬奔波之中,昏黃落日之下,和身邊的男子,帶著淡淡的春念,說起門裡的佈局裝飾。
也只是說說而已。
不曾想,有心人記住了她的隨意之言,不曾想再隔一世,滄海桑田之後,居然能夠在這個絕不可能的地方重現師門景象。
這一刻秦長歌心潮起伏,默然佇立。
那些早已為忘記的往事,蜂擁而來,換得她長立深雪,不知天色森涼。
良久,直到雪停,雪積,即將蓋過她雙腳,她才緩緩抬腳,跨過高達兩尺的黑色門檻。
一路前行,追綴歲月,腳步無聲。
而原木桐油清漆的幽深長廊,在腳下發出空洞而又悠遠的迴響,八卦燈火瑩瑩閃爍,一切恍如少年。
秦長歌突然停住腳步。
第二進院落裡,有個不屬於記憶中師門內苑的東西,躍入她眼簾。
一方深碧如翡翠的池水,在月色與血色交相輝映裡,靜謐而安然的沉睡,一座青黑色的斷橋,斜斜伸展於水上,卻在將至對岸時,突然斷裂。
那一道連綿延伸的直線,在某個伸手可及的地方戛然而止,以一種沉默恆定的姿態,訴說人生裡諸多不可挽回的無奈與蒼涼。
斷橋之側,一株梅樹之下,有一個修長的身影,黑底金龍錦袍在雪光下頗為顯眼,他微微傾身,正取了一柄木鏟,挖開積雪,將一個小巧的圓壇埋入。
“……喏,這種凝珠香,並不是陳的越久越好,最宜埋於深雪,當年第一場雪時埋下,來年第一場雪時取出,到那時,久蘊雪氣,開壇芬芳沁涼,回味無限。”
“那好辦,正巧今日下了新雪,咱們多埋些在那梅樹下,明年溶兒週歲時,拿出來喝他個痛快。”
“……叫宮人去埋,你仔細凍著。”
“不,朕親手埋,親手取,這樣明年你可得多喝點,給我點面子。”
“你又想灌醉我,做什麼?”
“你說呢……”
椒房香暖,飛雪清釀,相對笑談親暱,於碧紗窗下廝纏的人兒,如今何在?
明年,彼時誰也不知,永無明年。
一杯離索,生死茫茫,捱得如今一個孤身埋酒,一個默然遙望。
年年雪裡埋新酒,卻與何人圖一醉?
……
秦長歌一聲嘆息,蕭玦霍然回首。
不同於白日的凌厲端肅,雪光下他金冠微斜,神情疲憊,衣服雖然還算整齊,但卻單薄,連大裘都沒披,鹿皮九龍油靴因久立雪地,已經微微溼了。
他看著她,卻又似乎沒看著她,微微下垂的眼睫,光芒黝黯。
秦長歌第一反應就是:他又夢遊了。
然而蕭玦的開口驗證了她的判斷錯誤:“你……來這裡做什麼?”
寒冷的雪夜,語聲蒸騰出白色的霧氣,霧氣裡一股沁涼的酒香撲鼻而來,熟悉的味道。
眼光瞄過地下那幾個罈子,有的已經開了封,秦長歌這才知道,蕭玦是醉酒了。
難怪這副半清醒半糊塗的樣子。
她緩緩走近,而蕭玦只是注視著她,半晌又道:“你……你還記得回來?”
……
愕然瞪大眼睛,秦長歌心底一抽,直覺不妙,正要轉身離開,冷不防蕭玦手一伸,一驚攥緊了她的手腕。
他的手指冰冷,帶著雪的寒意,掌心卻灼熱如炭,滾燙的烙在秦長歌肌膚上。
秦長歌維持著半轉身的姿勢,僵著身子,聽著身後蕭玦低低道:
“我一直在等你……從火起到火滅,從廢墟等到宮室建成,從埋下那壇酒,到起出,再埋,再起出……”
“年年我埋下新酒,等到第二年我一人獨飲,你呢?你答應過陪我一起喝,為什麼說話不算話?”
“有一年雪退,下第一場雪時已是早春,那酒有些淡薄……可是沒有想要的人陪我喝酒,哪一罈,其實都是淡薄的。”
“這斷橋,你說碧落神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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