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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十娘終於明白髮生了什麼事。
怪不得,擲劍返回她身邊時,一直形影不離的同門師弟突然與他分道揚鑣,銷聲匿跡,原來他是另有用意!擲劍則持有來路不明的鉅額銀票守在她身邊,那麼錢少聿大概就是萬隆錢莊的少莊主吧?
他們三個合起來,幾天裡就輕輕易易地卸下了她所有的偽裝,揭穿了她一直疲於遮掩的事實……可是,就在她竭力在迴避的事實裡,卻又帶出了另一個更加可怕的真相!
漸漸地,有一種用狂燒著的怒火代替她一貫偽裝的嫵媚與冷漠,她狠狠地瞄視李甲,卻又帶著悲痛萬分的悽楚。
他早已不是那個清風秀骨的書生了,賭博已經讓他賭紅了眼,變成了吃她肉、喝她血的吸血鬼與寄生蟲,毫不留情地蠶食她。
他縮在地上瑟瑟發抖,五官驚恐得都變了形。
“哈哈哈哈……”她扶著柱子,突然開始發狂般的笑,“原來……原來……”她笑得幾乎喘不上氣來,小芹想上去又不敢刺激她,只是眼淚汪汪地瞅著。
淚水在她臉上瘋狂地迸流,她的神情是駭人的蒼白與憤怒,她巍顫顫地問:“李大哥……你告訴我……是誰在五年前的雪地裡救醒你的,又是誰一直接濟你糧食去趕考……你告訴我,你大聲地告訴我!”
李甲身子一顫,求饒地哆嗦著臣服在她攝人的追問下:“是你……”
“可是你卻為何置我們姐妹的性命與清白於不顧,你……你怎麼做得出來……”她悽聲地喊,聲聲都在指控李甲。
擲劍的心都要碎了,可又怎能不讓她看到事情的真相?
他剛往前踏進了一步,她馬上厲聲說:“不許過來!你來幹什麼?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的難言之隱嗎?看吧!”她指指地上體若篩糠的李甲,悲從心來,哽咽道,這就是我的難言之隱了!我為了一個忘恩負義、背信棄義之徒付出了我的名譽和自由,喪失了我唯一的妹妹和愛情……“
這就是她一直在掩藏的秘密,李甲告訴她,梅大夫的診費一年要十萬兩銀子,所以她不得已去賣笑去賣藝。一邊辛辛苦苦地積攢銀兩給李甲,一邊在苦苦期待哪天小妹能夠平平安安地回到她身邊。
可是現在,她的願望全都被打碎了!
李甲只在地上縮成一團,一見三人略有靠近,便抱頭痛呼:“求求你們……不要殺我啊……”
柳滿諒急急地辯解:“杜姑娘,小妹並沒有死啊!她的眼疾早已痊癒,梅大夫因為和她投緣,又見她資質聰慧,所以收了她做徒弟,雲遊四方去行醫治人!”
“不必再說了……”她面如死灰,踉蹌後退,直退到欄杆處。
李甲每年來挹翠院也是如是說,可結果呢?小妹早就行蹤不明瞭。
她絕望地看看天空,湛藍湛藍的,幾乎沒有一朵雲彩,晴朗怡人。誰知道就在這片晴空萬里下,到底掩藏著多少不可見人的黑暗與罪惡!想著,她的眼淚刷刷地落下來。
她倚坐在欄杆上,頭昏昏沉沉的,早巳失去了全部的知覺,身上的血液似乎也凍結住了,讓她止不住地顫抖。
不知何時,擲劍高大的影子已將她籠住,她遲鈍地抬頭看時,只見得一雙比這藍天的顏色更深、更澄清的瞳子裡,滿是關切與憐愛。
他向她伸出了雙手,“杜微,我們回去吧……”
他低沉而溫柔的話語還未曾說完,她已如脫韁野馬般彈跳了起來,用力打掉他伸出的手臂,嘴裡狂喊著:“你走!我不想再見到你……你為什麼要回來?你為什麼要回來?你非要逼得我把所有的事情都說出來是嗎?現在你已經剝下了我的畫皮,眼看著我變成了一堆白骨,你為什麼還不走?”
他心疼地呼喚:“好好,你不喜歡杜微的名字。那麼,十娘,我們走吧,離開挹翠院,離開北京城,到應天去等梅大夫,去等小妹,好不好?”
她離水面太近了,這波光鱗鱗的水面像是有著吸力似的,讓她總是在向著那邊偏移,讓他害怕。
他試著拉她的手想拽她回來。
“不!我不想再見到你!你放我走!放我走……”
她狂喊著,渾身的怒氣與絕望不知如何宜洩,又見他愈來愈靠近,怒極一口咬在他的手腕上,鮮血直流。
“師兄!”滿諒驚呼一聲,見擲劍哆嗦了一下,隨後閉上眼睛任她瘋狂地咬著,好像咬的不是自己一般,“杜姑娘她急昏了頭,怎麼你也跟著折磨自己?”
他叫著用力去撬杜十孃的嘴,擲劍卻只怔怔地由著她咬,小芹也似剛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