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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分辨不清了。
“你問我這是‘為什麼’,我卻還要問你是‘為什麼’?”他把她攬進懷裡,緊緊地熨貼在胸膛,用體溫溫暖她冰冷的肌膚,渴望能給她慘白的小臉染上一絲血色。“老天讓一男和一女結成夫妻,就是要讓他們風雨共舟,患難與共。可是你卻捨得讓我一個人獨噬不明不白的痛楚!”
她悽悽慘慘地說:“你該明白的,你要的是杜微,可是她死了。你來尋杜十娘做什麼呢?”
眼見心上人對著自己如此念念不忘,忠而不捨,她卻不能委身與他,共度一生一世,這就已經對她是種極大的折磨了,卻又讓她揹負起另一種引誘他墜落的罪惡,這兩塊大石壓得她喘不住氣來,五臟六腑都在受著灼燒之苦。
眼瞅著她眉頭鬱結,嘴唇蒼白無色,被折磨得如此痛苦,他忽然激動起來,重重地搖著她窄窄的肩:“不可以!不可以再瞞下去!你不忍心讓我背上酒色之徒的罵名,卻甘心讓自己深陷囹圄,痛苦不堪。你可知道,這才是對我的最大的煎熬啊!眼瞅著心愛的人墜入苦梅,可是隻能無能為力地袖手旁觀!”他深吸口氣,直著嗓子喊出來:“十娘,你好狠的心哪!”
你好狠的心哪……你好狠的心哪……
他的呼喊聲一遣遍在她腦海中迴旋不去。
所有的打擊都不如這一句來得痛入骨髓,播曳的燭影、他深刻而散發著怒氣與痛楚的面頰、被風吹得忽悠的窗戶,眼前的一切都化成了一團團詭異的魅影,向她陰森森地疾速撲過來,穿過她的心房,貪婪地吮吸她汩汩流出的鮮血,當所有的疼痛都集中在胸口一點時,眼前一黑,陷進了黑暗中。
第五章
“下來!”擲劍呆坐在杜微的房間外已經幾個時辰了,他好像和裡面昏迷不醒的杜十娘一樣失去了知覺似的,卻突然冷冽地開口。
“哈哈哈哈!”伴著爽朗的大笑聲,有個男子從樑上一躍而下,站在地上,如玉樹臨風,瀟灑地笑看他私自灌酒,自行在桌邊坐了,“把我叫下來喝酒嗎?”
他也不顧擲劍的白眼,自顧自地拿了酒杯,眯著朗目品了一口,“不錯嘛,上好的女兒紅!想不到這挹翠院中除了絕色天香,還有這樣的好酒,”他話鋒一轉,眼中試探之意隱隱欲現,嬉笑道:“除了這樣的好酒,還有名揚天下、成派下任的掌門,這可真是奇事呀!”
擲劍臉色嚴肅凝重,“少聿,滿諒叫你來的嗎?”
少聿渾身像沒骨頭似的軟軟往桌上一趴,頭疼似的呻吟著說:“拜託!要是滿諒見到我,又要勸我少以青樓為樂,多關心國事家事天下事,滿口的八股道理,天下蒼生,哪會叫我到妓院來?”
若是在平時,擲劍早已為老友唱作俱佳的表演開懷大笑,二人暢飲一杯,可是在這特殊的時候,他滿心滿腹都是杜微,實在無暇和他開玩笑。
“少聿,”擲劍呷了口酒,嘆道,“別的都可以拿開玩笑,只有成派下任掌門一說,不可以瞎說的。”
師父暴斃,事先沒有立誰為掌門的意向,理應由成派的大弟子接任掌門,可他的師兄霍思昭資質平庸,劍術平平,沒有得師父的真傳,所以排行第二和第三的他與柳滿諒則成了公開的掌門人選。
只是他們無論劍術、品行、名氣和復師仇立下的功勞都相差無幾,因此成派裡一直沒有結論,暫由霍思昭管理派系中的雜務,權等著他們回師門商議。
“那麼我恭喜錯人了,該去和滿諒說才對。”錢少聿吐吐舌頭,俊臉皺成一團,“你怎麼跑到這裡來了?什麼時候和我淪為一群了?”
擲劍放下酒杯,鷹般的眼睛盯著他,看得他全身發毛才慢條斯理地說:“你不是跟蹤了我好幾天了嗎?不會不知道我的來意吧?”
臭小子,他以為他多好的工夫啊,跟著他夜闖衙門翻看檔案什麼的都好幾回了,以為他不知道嗎?剛才瞅著他趴在樑上實在難受,才好心叫他下來喝酒的,誰知他還裝傻。
“嘻嘻嘻嘻……”錢少聿乾笑著,“我一向都是雞鳴狗盜之徒,那天大半夜看見一條人影箭似的往人牆頭裡蹦,我既然看見了,就想著能來個人贓並獲什麼的,誰知道是你老兄啊……”他的身子向前傾,眨眨眼睛,“再說了,聽說有人拿著我的銀票在京城兌現,一張就是一萬兩,幾天工夫就冒出來兩張,所以我趕著來看看嘛,來捉個李鬼消遣才好。”說完哈哈大笑。
這個鬼機靈的朋友一直嚷嚷著只要美人不要江山,明明是生在錢莊享福命的太少爺,卻喜歡浪跡江湖,結識他這樣的浪子朋友。雖說他一直不理錢莊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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