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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成璧微微傾身,向我拱手行禮:“成璧見過韓小姐。”
轉目,灼灼地望向嘴角飛揚的凌翼然:無焰門竟然是你的人,允之啊允之,你真是深不可測。
“卿卿,來,看看這是誰。”哥哥腳步微轉,顯出了身後的座位。一名蓄著長鬚的中年男子,眉目清俊,面帶滄桑,座邊架著一根手杖,看來腿腳微恙。他摸著鬍鬚,看著我微微點頭。
這是?我皺緊眉頭,輕輕移步:這是?
“呵呵,歲月無情啊。”那人微微一笑,“小姐正當如花之年,而老夫卻已是面目慘淡了。”
這聲音帶著我回到了那年深秋,浮雲橋下,煙水河邊,那名清秀書生酹酒長嘆:“將軍忠節,英魂錚錚,泣鬼神。夫人貞烈,芳魂一縷,歸天宮。”
舒眉一笑,深深屈膝:“洛大人,一別十年無恙否?”
他愣了一笑,搖頭輕笑:“老夫兩鬢灰白、面目全非,小姐也能認出。呵呵呵,沒想到啊,沒想到。”
站起身,問道:“大人,也入仕青庭了?”
“洛大人如今是刑獄寺太卿,乃本朝的六位一品大員之一。”哥哥語調微轉,沉沉說道,“當年洛大人為保你我性命,不惜得罪了奸相。而後又被罷官,就在大人回鄉的途中,被奸相追殺,一家老幼死於非命,大人的左腿也受到重創。要不是偶遇九殿下,怕是也慘遭毒手。”
斂眉頷首:“當年一事竟連累大人家破人亡,月下無以為報,請大人受我三拜。”說著,深深地一鞠躬,再鞠躬,正要再傾身。只見洛寅撐著手杖,急急站起:“當時也沒幫上忙,小姐如此,不是折殺老夫嘛。”他伸出手,阻止我再拜,“其實我們該謝的是主上,若無主上,將軍和我早已是孤魂野鬼了。”
轉過身,淡淡地望向凌翼然。他挑了挑眉梢,笑得邪媚:“那小姐打算如何謝過本殿呢?”
微微屈膝,剛要行禮。只見他敲了敲身邊的椅子,目光熠熠:“不用拜了,小姐也累了,不如過來同坐。”
握緊拳頭,目光忿忿:你究竟想怎樣。他眼眉彎彎,似笑非笑,嘴角邪邪揚起。
“卿卿。”哥哥看了看我,“主上只是好意。”
好意?嘴角抽搐,再看向洛大人,他面對凌翼然微微頷首,一臉恭敬。唉,這二人都被蠱惑了,暗自嘆氣,不情不願地挪到桌案邊,帶著幾分警惕慢慢坐下。
允之笑的得意,揮了揮手:“幾位請坐。”
哥哥行了個禮,慢慢坐下,出言問道:“主上,不知今日為何讓卿卿過來。”
“為何?”允之輕轉眼眸,迷離的桃花眼透著幾分堅定,“因為本殿需要韓小姐的智謀。”
微瞪雙眼,驚詫地望著他,那三人也是相同的表情。
“本殿用人,向來不問出身。”允之灼灼地望著我,眉宇間流露出濃濃的自信,“韓月下,今後你便是我這邊的人,任何事本殿都不會瞞你。”
霎時愣住,心底像是被什麼撞了一下。他微微一笑,眼眸不轉,低低問道:“成璧,武林大會的後續如何?”
“回主子,潛龍門的謝司晨負傷遁走,屬下命人一路跟隨,發現他和雍國的明王聯絡甚密。”林成璧坐在允之的下手,恭敬答道,“據密探來報,這次謝司晨和謝汲暗去到蓮州,除了想趁亂一統武林之外,還受明王之令與七殿下接觸。”
“噢?”凌翼然語調略顯興奮,轉目看向洛大人,“洛寅啊,七哥和三哥都對你有所暗示吧。”
“是,主上。”
“那好。”凌翼然低低而笑,“你先投靠七哥,記住,要全力以赴地幫他。”
“主上?”洛寅不解地出聲,“為何非但不趁此時機先扳倒七殿下,反而要助他一臂之力?”
允之半轉身,似笑非笑地看著我:“韓小姐覺得呢?”
瞥了他一眼,幽幽說道:“知己知彼,百戰不殆。決戰,要留一個知之甚詳的對手。”放在桌案下的手忽然被牢牢抓住,雙目流火,恨恨地瞪著那個始作俑者。他卻只是輕輕頷首,笑得愜意。
“原來如此。”洛寅向我拱了拱手,“多謝小姐為老夫解惑。”
隔著桌案,哥哥和洛大人當然是看不清真情,而坐在凌翼然下手的林成璧也只是瞥了桌下一眼,便再無反應。不動聲色地掙扎,他嘴角微微勾起,握的更緊:“宮裡傳來訊息,近日王后和華貴妃頻頻到成貴妃的墨香殿走動,幾次三番地提到了韓小姐的芳名。”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竹肅啊,最近可要警醒些,三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