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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景兒若是我,他會怎麼做?”
聲音淡淡,卻似鐘磬震撼著我的心房。“雲卿,我的命裡有你。”腦中迴盪著這段訴衷情。若我像他母親那樣,那……咬著下唇,氣息微顫。
“姑娘也猜到了吧。”夜前輩輕輕地嘆了口氣,“景兒看似淡漠其實最為執著,而且他比我更果決。”
皺緊眉頭,心頭累著他沉甸甸的愛。
“六月後,雲遙便聚集了不少日堯門的螻蟻。”日堯門,心念微動,難道剛才遭遇的是日堯門的銀鑼陣?“那些人懼怕老夫,便只敢在山腳盤旋。老陳也曾逮了幾個回來訊問,說是日堯門的暗主被殺,身上雖劍劍致命,但傷痕卻輕而薄,不似凡兵。據他們見多識廣的門主推測,世上只有一把劍能做到這點。”
看了看腰間的銀練,輕輕開口:“銷魂。”
“子夜。”他同時出聲,半晌沉沉笑起,“果然啊,真是天生一對。”
“唉?”
“姑娘不知道麼?景兒身上的子夜和你的銷魂本是一對啊。”他愜意地敲著椅把,“子夜銷魂,一金一銀,一陽一陰,本為一體,乃是上古神兵。震朝立朝後,又成為國之寶重,與歷代帝王牌位一起,被供奉在太廟裡。而後震朝滅亡,神鯤動亂,那把雄劍子夜輾轉落入我夜氏手中,成為傳家利器。而那把雌劍卻不知所蹤,漸漸被世人遺忘。因此,日堯門以為殺他暗主的就是景兒。”
其實,是我,不禁握緊拳頭。
“直到剛才景兒說出真相,老夫才明白為何在山下他要亮出兵器。”搖椅聲再次響起,“以景兒的身手,完全可以空拳勝戰,又何必?”
是啊,又何必,又何必。這個傻子,還任由為首那人放出訊號,這一切的一切……
“都是為了你。”夜前輩一針見血地道明,“其實,姑娘不必擔心,景兒既然這麼做了,就有足夠的信心。倒是姑娘明白了麼,如何去愛他?”
以修遠的本事,足以自保,而我卻是他的弱點,心念如此,恍然大悟:“保護好自己,就是最現實愛他。”
“嗯,聰明。”前輩加大了搖椅的擺幅,“老夫是一個不稱職的父親,也是一個自私的父親。”他啪地一聲按住搖椅,搖擺霎時停止,“請姑娘為我的兒子保重自己,我請求你。”灰眸微動,第一次散發出生氣,此時的夜風舉褪去了虛無縹緲,顯現出濃濃的真實感。
“好。”鄭重承諾,為了這份愛,這份情。
“嗯。”他長長地舒了口氣,面色微緩,閉眼輕叫,“長興。”
“老爺。”門被輕輕推開,剛才在山下迎接我和修遠的許伯垂首而立。
“帶韓姑娘去見見夫人。”
許伯笑笑地看著我:“是。”
“景兒,你進來,為父有話交代。”
與修遠擦肩的瞬間,我從那雙深幽的鳳眸裡讀出幾分欣喜。眼見就要交身而過,他忽地攬住我的腰肢。看著喜形於色的他,微微愣怔。
“去見見孃親吧。”他在我的髮間留下一個吻,粼粼的眼波,宛如暖意的春泉,流淌在我的心間。
最是剎那的溫柔,最是驀然的回首,濃情蜜意灼熱在頰邊,激盪在心頭。
“小姐。”老沉的聲音將我從方才的溫馨中喚醒。
“嗯?”匆匆低應。
許伯打趣地看著我,眨了眨眼睛:“老奴還是第一次看到少爺這麼外露。”
臉上燃起熱火,在冷風中只覺得兩頰的存在。
“老爺讓小姐去見夫人,實際上是認可了小姐的身份,少爺自然高興。”他走到雪洞前微微傾身,很是恭敬,“少夫人,請。”
雖然已經猜到了,但當許伯叫出那三個字時,還是抑制不住地心跳加快。放緩腳步,輕輕走入雪洞。晶瑩剔透的洞中,雕刻著一朵朵冰花,葉葉舒延,細密。或有幾朵紅斑色,亦或是全殷色的,猩紅點點雪中葩,冰肌玉骨孰如它。
“山茶。”嚅嚅自語。
“夫人生前最愛山茶。”許伯微皺眉頭,目光沉痛地看向一洞冰花,“這裡的每一朵都是出自老爺之手,而那些紅花也是老爺以血染成的。”
為佳人,雕血花。猶憶得舊時春夏,一簾疏影,綠雲高綰,懶戴山茶。長相守,幾時醒?凌亂處,花痕還在芳魂敗。一瞬曇花,豔質落天涯。真情堪誇,痴情看他。
扶著冰棺,靜看沉睡在紅白山茶中的她,默默許下誓言:請安息吧,我絕不會讓修遠重複他的命運,絕不會……
絕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