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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圖是哪兒來的?”他壓低了嗓子,幾近耳語。
“哥,那圖王上也有一份,只不過沒有我的好。”
他深眸驟凝。
“圖上畫的那幾種武器終將取代弓弩、臨車,成為攻城略地的殺手鐧。”我按著他的手,灼灼而視,“不要問我從何得來,哥哥只管讓工匠去造,待王造的那批現世了你再拿出來,就說是韓家軍改進的新火器。”
他嘴角溢位一絲笑,轉身走進書房,再出來時手上多了一把……槍!
“這是今天王上賞我的,除此之外還賞了韓家軍兩個大鐵管。王說,這些都是番人送的武器,讓我和幾個將軍回去好好使用。”他拎著那把槍看了又看,“可我們幾個討論了一上午都沒琢磨出來。”
“是這樣吧。”嫂嫂接過去,抓住槍管,儼然把槍托當成了斧頭。
還是第一次看到這麼復古的槍支,我接過這個沉沉的鐵疙瘩,瞧了又瞧。
準星、照門,還有火繩……
“有沒有子彈?”
看著哥哥一頭霧水的表情,我開始明白了,克里斯他們留了個心眼,給了圖紙、給了槍炮,但沒給彈藥。真是,好一個“大禮”啊。
我抱著五六斤的鐵傢伙走出書房,從地上撿起彥兒玩的彈珠,慢慢地走到院中。還好槍托的暗隔裡藏了點火藥,他們也算厚道了。
半晌,我一手烏黑地完成裝彈儀式,再看去地上多了道影子。
抬起頭,卻見哥哥認真的雙眸:“這麼麻煩?”
“是啊。”我嘴角不自覺地一抽。
“還不如斧頭便利。”哥哥冷哼道。
“……”無言以對,眼角跟著一抽
他薄唇上掛出諷笑:“上了戰場就等著挨砍吧”
我心底再一抽,抽著抽著也就習慣了。託著槍把兒,擊打火石點燃引繩。
“嫂子帶彥兒進去!”我大吼一聲,瞄準五丈之外的石牆。
只聽砰的一聲,強烈的後坐力頂的我肩胛骨生疼。待嗆鼻的白煙散盡,只見哥哥瞠目而視,怔怔地走向前方。
一個,兩個,三個黃豆大的窟窿邊嵌在厚厚的石壁上,周圍還燻著火藥的殘痕。
“這叫槍。”我捧起鐵傢伙,“有了這個東西,韓家軍個個都能成為武林高手,用小小的鐵珠穿過穿過敵人的心臟。”
深眸一掃諷色,目光黏著在冒著白煙的牆上,哥哥鄭重接過。
“這種火槍的威力還不算最大。”
此話一出,換來他驚詫的目光。
“哥,你想啊,要是五個鐵管攏在一起同時擊發,那效果是現在的幾倍?”我笑道。
他眼中燃起火花。
“若十個呢?”我又笑道,“豈是鐵斧可以媲美?”
“不是。”他咬牙應著,興奮得連左頰上的淡疤都在抖動。
“至於裝火藥的問題,一來是熟能生巧,二來。”我眨眼輕語,“改良的方法,我那張圖上都有。包括大炮,就是那個大鐵管的使用和改進,我都有寫。哥……”我拽著他的衣袖,一字一句地說道,“番人引進了火器,誰最先最好地使用,誰就能控制戰場。”
他眉梢飛揚。
“而在青國,哥哥要嘗別人所不敢嘗的螃蟹,要有王上所沒有火器。”我攏緊五指,用盡全力,“只有這樣,哥哥才有底氣兌現十年前的那個冬至對我說的話。”
他緊著濃眉,怔怔望來。
“哥哥你說過,韓月簫的忠不是忠於哪個王,而是忠於韓家。”
那雙眸子顫著、顫著,漾出細碎的波紋,漾出淺淺的笑意,生動像要擰出水來。
“韓月簫,不敢、不願、更不能忘。”
嫂子是對的,我和哥哥是如此的相像。
因為我們的眼中刻著同一抹傷,因為我們的心中都設下了同一道防。
形影相弔的蒼涼,雋永在心上,在彼此的生命裡唱響。
正如這幽然破蕾的,臘月梅香……
他敢發誓,他從未像今天這樣期盼著一個女人的到來。
寒風掠過牆角,一人縮肩駝背,引頸而望。
冷…冷死他了,可他寧願凍死在這裡,也不願回到那個暖屋去。今兒臘月十五輪著他家那位不省心的大人沐休,她自個兒倒是悠哉遊哉地跑去將軍家好吃好住好玩,卻讓他午後去雲上閣請了更不省心的兩女一男回來歡聚。再加上更更不省心的西邊那位,現在那四個人倒是聚了,就是沒讓他歡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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