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渠成,不費吹灰之力。
允之啊,你真讓人心驚。
“好,孤允了。”
“父王!”十二殿下欣喜若狂,“兒臣叩謝父王隆恩!”
頭頂處那似有還無的嘆息,猶如水落江面杳然不見。
“豐少初。”切齒聲聲,震得我陡然睜眼。
“臣在。”我軟身俯倒,王袍映入眼簾。
“你呢?可願用功名換取美人心?”
涼音入耳,如冷雨落在我的心間,路遇姐姐果然是陰謀。
“如今是不願的。”我清聲回道。
“哦?”王的聲調悠悠揚起,“如今?”
“臣尚且年幼,男女之情於我如澀澀青梅,經不起咀嚼。如此,臣自然不願。”我仰起頭,定定看進他眼底,“若今後這青梅熟成了甜果,抑或是釀成了一甕瓊光,臣迷了、醉了或許會甘願吧。”
我不是十二殿下,難以親情動之。若說願,無疑是自尋死路。斷了前程事小,害了姐姐事大。若說不願,以王上的多疑來說,或許會猜到我是欲蓋彌彰。唯有虛虛實實,方為上策。
“青梅?”王上挑了挑眉梢,“哼,孤還以為早就熟成了爛果呢。”
心裡咯噔一下,我的頭皮乍冷。
他從御案上拿起幾本奏章,劈頭蓋臉地向我砸來。
“瞧瞧,你好好瞧瞧,這些都是彈劾你的本子!什麼龍陽之好,什麼當街奪美!”
我低著頭,默默承受王的怒火。
“少年得志必猖狂!以為那戶部尚書之位是非你不可了麼!”
不對,我猛然回神,抬眸而望。怒意未達他眼底,王上分明在做戲。因為戶部一職給誰都不會給我,這是我們之間心照不宣的事實。如今他故意露出破綻,分明是在告訴我幕後黑手的用意,是怕我佔了肥缺啊。
可他明明可以置之不理,卻為何宣我進來聽訓?
再瞟一眼,他眼中的怒氣雖假,可冷意卻真。冷色中還染上了幾抹異采,讓人越發的猜不透了。
他似步步千斤,沉慢地走到我和十二殿下之間:“為人子者,忤逆父君,不思進取。凌默然,孤命你去太廟長跪,秋家嫡子一日臥床,你就一日不準起。”
“兒臣謹遵王命。”
靴尖轉向我,王的聲音如冰雹般重重落下:“為人臣者,舉止荒誕,行為浪蕩。”
我輕緩了呼吸,靜候責難。
“禮部侍郎豐少初罰俸半年。”
不是吧,我心頭一痛,像是掉了塊肉。
“另加廷杖五十。”
這下真的要掉肉了,做戲至於做成這樣麼,還是說他另有企圖?
我心跳如鼓,手中滲出冷汗。
“王!”不好,是哥哥的聲音。
只一瞬,我就穿心明白,刺骨的涼意席捲全身。
“父王!”允之揚聲壓過了哥哥的音調,“十二弟是一時衝動,還請父王從輕發落。”
“十二殿下罪不至此!”洛大人也開了口。
“秋少侯已無大礙,還請父王繞過十二弟吧。”七殿下隨聲附和著,顯得有些假惺惺。
“請王上三思!”門外眾人齊聲應和。
王上是想敲山震虎,震出讓我身後的勢力。還好允之夠聰明,一句掩住了哥哥的真心。差一點就讓王上得逞了,差一點啊。
書房裡悄然無聲,冬陽透過窗,冷冷地照在身上,地上的影子曳得長長,壓抑的靜默讓我有些惶惶。
“凌默然跪至今日戌時正刻,豐少初去奉天門禮監處領杖三十,不容再論!”
……
幾近午時,奉天門外湧起了堪比五鼓開朝門時的人潮,真是難得的熱鬧。
司刑的內侍躬身向我一禮:“大人,請。”
我眈了一眼門外,慢慢趴下。地上的青石透著寒涼,紋理淺斷,如崩離的琴絃。
“擱棍!”伴著尖細的一聲,一根五指粗的實木法杖重擊我眼前的地面。
“奉王命,禮部侍郎豐雲卿杖三十,不祛褲。”
我愣愣地看著地面,魏老頭好像是祛褲杖八十。如今我不祛褲,算不算是不幸中的大幸?
“哎”
“沒看頭!”
門外傳來一聲聲嘆息。
“侍郎大人。”內侍彎下腰,小聲耳語道,“不祛冬衣已可以抵擋幾棍了,請大人忍忍吧。”說著便拿出綢帶想要將我反綁。
“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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