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逼得荊王不得不遞出求援信。而這一切,為的都是那個人啊。
沉寂一瞬,信上的墨字已在眼中暈開。
當得知她安然歸來,他是怎樣的欣悅、怎樣的狂喜。可數次遞帖,她就是不願相見。他明白,她如此絕情不過是想斷了他的念,因為韓月下將是至尊的紅顏。可即便知曉,他也難以自持。每每聽到簷下鈴聲,他都止不住去回想,想那恍然如夢的初遇,想並肩朝堂的快意,想春巳一見的驚喜。
“叮……叮……”
風輕輕地起,撩動簷角銅綠。
當下,思緒如水漫延。
“聿大人……聿大人?”
身側焦急的低喚將心神拉回,他微微斂神,抬頭只見那雙瞭然帶笑的眼眉。
“元仲難得走神啊。”
“臣慚愧。”
“鬼月即至,元仲可要注意些才好。”桃花目雖笑著,瞳底卻帶著令人膽寒的冷意。
再一日就到鬼月,而這一日恰恰是王的大喜。鬼月不宜婚嫁,王將日子定在六月的最後一日,想來也是怕吧。怕日久生變,所以即便還在服喪,也甘願頂著不孝之名將她迎娶。
一想到明日,他就不由妒忌起來,妒忌王的好運。
“臣明白。”
眈過兀自苦笑的聿寧,凌翼然漫不經心地囁了口茶:“荊國送來的急信,眾位以為如何?”
不似先王,新主決口不提“眾卿”。想來這個卿字在王的心中應是極其珍貴,若哪一天能被稱之愛卿,那離他東山再起、飛黃騰達的那天也是不遠了,上官密如是想。由他經歷重重波折尚能挺立朝野來看,新主對他還有期許。
至於是什麼期許麼……
狡黠的眼眸轉了又轉,他小心翼翼地瞧了一眼座上。思忖了半晌,突地豁然開朗起來:“臣倒有些想法。”
“哦?”瞧見他諂媚的笑,凌翼然語調輕滑帶抹玩味。
“佳人與江山,王上覺得孰美?”上官密先不說明,只等主子表態。
陽光沉浸黑瞳,凌翼然支手托腮。間或眼波一瞟,好巧不巧正停在上官密的身上。
以為得到暗示,上官密竊喜之餘不由揚聲道:“再美麗的容貌也終會老去,哪比得上這萬年永固的江山顏色。吾王心懷天下、氣定山河,哪裡會被一朵嬌花迷了眼?”他口沫橫飛地說著,恰恰忽略了凌翼然眼中的危險情緒,“眠州鐵騎雖比不上我朝天兵,可畢竟還是有些實力。如今先王方歿,朝中甫定,西邊雍國又虎視眈眈,國勢不可不謂危急。”
他的語調雖過分激烈,可言辭之中盡訴眾臣心聲。除了聿寧和洛寅,其餘閣老莫不頷首。
“與其同眠州繼續交惡,不如……”
“不如什麼?”勾魂美目依舊平靜,如兩汪深潭,望之不見底。
“不如應了眠州上次的請求,以一女換得眠州的咽喉,真是隻賺不賠的好買賣啊。”
俊美的臉皮微微笑著,明明是夏末秋初的溫暖時候,卻沒有半點陽光味道。
“上官司馬。”這聲無比輕柔,輕柔得讓人汗毛乍起。
“臣在。”額上冒出冷汗,他卑躬屈膝。
“明天是什麼日子,你該不會忘了吧。”
“臣不敢。”聲音再顫都不如他的心來的抖。
“若如你之意,孤明日與誰大婚呢?嗯?”他半依半靠在座中,神情頗為懶散。
這般輕鬆的語氣不禁讓上官密懷疑剛才是自己看花了眼,王明明不在意麼。他想了又想方才醒悟,王是怕拉不下臉面,原來如此啊!
“這點王上勿需擔憂,莫要說一個女子,就算是百八十個臣也能變出來!”言下之意,明日定有堂可拜。
“呵呵”風張揚起來,輕滑的笑聲緩緩盪開,“看來上官司馬已經認定了這是樁好買賣啊。”
“吾王英明!”他擠出諂笑。
“一女而得江山,值得?”
見王面色猶疑,他用力點頭,恨不得將腦袋折斷:“值得!”
“上官司馬能做到同樣的事麼?”凌翼然斜眼一挑,神色益發詭異,“為孤換得秀麗江山。”
冷汗再起,他當下愣怔。
“一個女子可以做到的事,而上官司馬卻不能啊。”他頗為痛心地嘆息,眼眸如電一掃,“既然如此,留你何用?”
“王……”
“六么。”
“奴才在。”
“送上官司馬一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