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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聶郎,奴家美嗎?”
“唔……秀蓮……”
“聶郎,奴家……嗯……啊——”
男子粗濁的喘息聲,以及女子嬌媚酥骨的肆意呻吟,異常清晰的鑽入坐在桌邊的顧還卿耳中。
她打了個哆嗦,柱著下巴的手一滑,頭往鋪著大紅錦布的桌上砸去!
瞌睡蟲被嚇的不翼而飛,顧還卿驚出了一身冷汗,在額頭吻上桌面的一瞬間,硬生生的剎住了身子。
入目即是滿眼的紅,大紅色紗幔,龍鳳喜燭燒的正旺,“囍”字貼了滿屋,屏風上鑲金的圖案彰顯著高冷與華貴。
再看看自己身上,也是一襲大紅的廣袖寬裙,熾烈如火。
以手托腮,她打算闔上眼睛再去會周公。
但被窺視的感覺讓她很不舒服。
她面無表情的轉頭,隔著紅紗百子帳,與喜床上的那對狂亂相擁交纏的男女兩兩相望。
打斷別人的好事是不道德的,她滿臉歉意:“是我的不是,打擾你們了,請繼續。”
古有三大幸:洞房花燭夜;他鄉遇故知;金榜提名時。
今晚,很不幸是她顧還卿的洞房花燭夜。不過,新娘雖然是她,可與新郎芙蓉帳暖度**的卻不是她。
“這樣你也睡得著?豬投胎嗎?”新郎倌的聲線慵懶低沉,性感迷人,言語卻刻薄至極。
顧還卿絲毫不為所動,連眸色都未改變一下:“這不能怪我吧?戲好看,我自然精神百倍的欣賞。”
言外之意,對方演的太爛。
“你?”新郎縱是未動怒,可語氣更冷了幾份:“下人之女就是下人之女,到底不是名門閨秀,這種不知羞恥的話也說的出口。”
躺在他懷裡的女子撇了撇朱唇,十分嫌惡地斜睇著顧還卿:“顧還卿,你還要不要臉?居然說出如此粗鄙不堪的穢語?!可見麻雀就是麻雀,飛上枝頭也變不了鳳凰!”
顧還卿涼涼地望著床下散落了一地的男女衣衫,微微莞爾:“做這等粗鄙汙穢之事的人都不覺得羞恥,我一個看戲的有什麼好羞恥的?又有何說不出口的?”
她沒有忍辱負重的美德,絕不會打不還手、罵不還口。
——這喜床上的一男一女,男的是大越王朝護國大將軍之子聶灝,因為上當受騙娶錯了老婆,所以當她是罪魁禍首,把滿腔怒火和憤懣發洩在她身上。
女的則是聶灝的用來羞辱她,打她臉的工具,芳名沈秀蓮,芳齡十七,是一名賣藝不賣身的歌伎。
沈秀蓮姿色出眾,能歌善舞,她一向自詡為聶灝的紅顏知己,想嫁聶灝都想嫁瘋了!苦於身份低微,一直進不了聶家的門。
此次她被盛怒的聶灝於新婚之夜一頂小轎抬進了門,儘管是從側門抬進的,也算得償所願,未免心頭得意。
外加聶灝為了懲罰顧還卿,竟當著顧還卿的面在新房裡與她顛鸞倒鳳,行魚水之歡,更讓她覺得自己在聶灝心目中是獨一無二的。
得意與炫耀之情溢於她的言表,便是泰山也壓不住,逮著機會,她還不往死裡奚落和挖苦顧還卿啊。
可惜顧還卿從來都不是盞省油的燈,三言兩語便將他們給予的羞侮悉數還回去了。
氣的沈秀蓮怒火熊熊地掀開帳子,不顧未著寸縷的嬌軀尖聲叫囂:“姓顧的!脫毛的鳳凰不如雞!你以為你還是那個金尊玉貴,集萬千寵愛於一身的大小姐嗎?信不信我立刻撕了你的臭嘴?”
顧還卿臉不紅氣不喘,就那麼大棘棘的望著沈透蓮袒露的玉體:“沈姑娘,我知道我是誰,不勞姑娘提醒,不過比嘴臭,沈姑娘你似乎更勝一籌。要撕,也是先從你撕起。”
她有一雙璀璨如星子般閃爍的清瑩雙眸,彷彿能透徹人心
沈透蓮在她清亮逼人的眸光的注視下,只覺心裡發虛,氣勢洶洶的模樣蕩然無存,半天才色厲內荏道:“……你敢……碰我試試。”
她好似此時才發現自己一絲不掛,忙藉著用被單裹住自己的功夫,迅速給自己做心理建設:這顧還卿有什麼好怕的?身份比她還低賤,且聶郎又不喜歡她,自己幹嘛要心虛?
武裝好自己,她轉而嬌嬌弱弱的依回聶灝的懷裡,顰起柳眉,做楚楚可憐狀:“聶郎,她的樣子好凶啊,像要吃人一樣,奴家……奴家好怕!”
從顧還卿身上收回複雜而深沉的視線,聶灝低聲安慰懷裡人:“別怕,她不能拿你怎麼樣。”
“可她現在是你的正頭娘子呢。”沈秀蓮嬌嬌怯怯地摟住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