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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想上前勸解,卻發現自家主上竟是在低笑。那笑聲由輕至響。由緩至急,最終在袁紹口中幻化為一聲爆喝,“十年霸業,一夕盡毀!朕乃四世三公之後,決不能落入賤婢之手!”
袁紹聲嘶力竭的喊聲最終還是隱沒在了滔滔河水之中。與此同時。在延津不遠處的一座山坡上,有一個青年正以冷峻的眼神目睹曾經的北地霸主一步步邁向毀滅的深淵。倘若是參加過齊侯府訂婚宴的人,一眼就能認出此人正是來自河內的糧商司馬欣。不過此時的司馬欣眉目之間全然沒有了當初在龍口時的謙卑。但見其雙手攏袖,立如青松,長袍貼著修長的身軀迎風飄舞,白皙的面容上帶著放眼天下的桀驁。
“夫君看夠了沒?”一個衣著華麗的年輕女子自男子身後的馬車上走了下來。如果是河內的名門也一定能認出此女乃河內司馬家的新婦張氏。
沒錯,眼前的這個青年男子正是河內司馬家的二公子司馬懿。藉著其妻張春華家族的與中山甄家生意上往來的關係,司馬懿此番喬裝為糧商隨甄堯一行人走了一遭東萊龍口。原本司馬懿只是想去湊湊曹蔡聯姻的熱鬧,看一看那位敢與曹操聯盟共同對付袁紹的女諸侯究竟是怎樣的一個人物。可誰曾想北海、東萊兩郡一路的見聞遠比曹蔡聯姻更讓司馬懿覺得震撼。
話說司馬家也算是亂世之中比較會經營的一個家族。特別是司馬懿的兄長司馬朗不僅在老家平皋收攏流民,開墾荒田,還放下了世家的矜持,積極與平皋張家這等既有財又有勢的地方豪強聯姻。不過這一切同東萊的蔡安貞比起來可就黯然失色了。蔡安貞以一介孤女之身,竟能在毫無根基的東萊邊郡置起一方霸業,實在堪稱前無古人之奇蹟。司馬懿自負飽讀詩書,擁有治國平天下之志,卻也看不出蔡安貞的套路。若說蔡安貞師從管仲,那為何天下讀《管子》的人眾多,怎麼沒有一人能像蔡安貞這般謀得一番霸業?難道真如外界傳聞的那般,此女會妖術?司馬懿向來不信鬼神,對這種說法自然是嗤之以鼻。
不過相比蔡安貞的管子之術,而最令司馬懿動容的還是此女對天下的野心。因為倘若蔡安貞只擁有管仲之才而無逐鹿之心,那她充其量也就是一個能臣,在亂世成不了氣候。可若是蔡安貞仰仗管仲之才,興兵逐鹿那天下局勢可就是有趣了。憑藉著敏銳觀察力,司馬懿在東萊一早就嗅出蔡吉會在聯姻之後出兵伐袁。所以他在與甄堯等人分手之後,並沒有直接回河內,而是掉頭偷偷潛回東萊,跟著蔡吉的兵馬一路西進。這一跟可算是讓司馬懿大開了眼界,齊軍將“奇正相輔”四個字淋漓盡致地展現了一遍。越看越覺得有趣的司馬懿就這樣一路跟著蔡吉來到了延津。不,更為準確的說,應該是司馬懿算準了袁紹會從延津過河,因此特地跑來蹲守看大戲。
眼瞅著黃河上的大戰逐漸進入尾聲,司馬懿心滿意足地伸了個懶腰道,“是時候回河內也。”
“哎?夫君不去官渡見見大哥嗎?”張春華奇道。在她看來司馬朗剛剛經歷官渡惡戰差一點就丟了性命,於情於理司馬懿都該去看看兄長問個平安。
哪知司馬懿卻不以為然地扭頭就走道,“大哥吉人自有天相,想來此番定能加官進爵。若讓其知曉懿來此觀戰,怕又是一通嘮叨。”
張春華聽罷沒好氣地搖了搖頭道,“東萊有句俗語紙包不住火,夫君此舉怕是瞞不了大哥。”
“是啊。”司馬懿作出一副苦惱的樣子,旋即又聳了聳肩快步走向馬車,“知曉便知曉。吾還得回河內養病。”
“夫君還要養病?”張春華快步追上道。這些日子眼見司馬懿如此興致勃勃地一路跟隨齊軍,她還以為自家夫君有心要出山了呢。
司馬懿突然停下了腳步,轉而回望了一眼硝煙瀰漫的延津,“春華,這世道兇險之極。”(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援,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第八十七節 不驕不謅
當蔡吉再次看到袁紹時,袁紹已經是一具裝載在小船上的屍體。溼透的衣衫以及散亂的髮髻都顯示出這位梟雄在臨死前是怎樣的窮途末路。脖子上那道唯一傷口,則表明袁紹選擇的是自我了斷。同為逐鹿之人,袁紹的結局難免會讓蔡吉產生兔死狐悲之情。
至少袁紹保住了自己最後的尊嚴,若今日換做輸的是我,下場絕對會比這慘十倍——蔡吉在心中如此自勉了一番之後,旋即抬手下令道,“來人,備下厚棺收殮袁紹,將其送往許都聽候朝廷發落。”
此刻蔡吉厚殮袁紹是為了還其恩情,而送往許都則是履行身為漢臣的職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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