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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他仍是逃脫不了發狂的命運,一切都只為一個女子……
至此,聶風終於明白父親的苦衷。聶人王始終不願傳授自己刀法,只是強逼自己熟習冰心訣,全為害怕聶風有天亦會變瘋,屆時傲寒六訣便會變成濫殺的刀法,所以他寧可要兒子學冰心訣,好讓他在發狂時仍能克已自持,總較濫殺無辜為佳。縱使聶人王從不傳授聶風刀法,但聶人王每不發瘋的時候,也會不時練刀,聶風總在旁邊觀看。聶人王不以為意,以為不經自己親身指點便極難學會傲寒六訣,可惜,他太低估了聶風的資質……
然而無論如何,聶風能夠這樣觀看聶人王練刀的機會亦甚少,因為聶人王每當思念顏盈時便會發狂,更會四處狂奔,,聶風總是在其後窮追,兩父子如此追追逐逐,浪蕩天涯,聶人王時而瘋癲,時而清醒,二人渾渾僵僵便過了數年。
不過,近一回聶人王發狂的日子歷時最久,他竟然瘋了一年!這期間更在不停地殺戮,而每當聶風快將追及他的時候,總給他走脫,他一直這樣顛沛流離地從後追尋聶人王的下落,已經整整一年。
雖然聶人王殺孽日深,但聶風仍是異常掛念著老父近況。他會否消瘦了?抑或胖了?還有,他為何越來越瘋?究竟他到何時方會停下來?如今聶風追至這片茫茫雪地,眼前更是漫天風雪,也不知該往何方尋得聶人王的蹤影?然而在迎面襲來的風雪當中,聶風忽然嗅到了一股獨特的氣味,不由暗忖:“啊!這味道充滿濃烈的血腥與殺氣,除了爹外,沒有人能散發如此獨特的氣息!難道……他就在此附近?”
當下極目四顧,竟然發現兩丈外的一個雪丘下,隱若有個山洞,於是立即奔往洞口,一邊還在嚷道:“爹!”
誰知剛剛接近洞口,只覺漆黑的洞內有一勁風撲至,聶風的反應亦極為敏捷,霍地移身,恰恰避過來襲!“刷”的一聲,洞口壁上立時劃下一道深深的爪痕!一道精光從洞中直射而出,這精光異常窮兇極惡,卻並不屬聶風的爹,而是由一頭壯碩的冰川巨虎雙目所發!那頭巨虎正一步一步踏出洞外,對聶風虎視眈眈,聶風雖有惡獸在前,神色依然不變,目光中更透發一股剛強不拔之氣,似乎無畏於那頭冰川巨虎!正因他這凜然之氣,龐然巨虎也是神為之懾,按爪不動!時光彷彿在此刻停頓下來,人和虎仍然如磐石對峙,緊張欲裂……
驀地,一道白芒雪丘頂上閃現,聶風抬首一看,不禁一愕!那頭冰川巨虎見聶風心神一懈,立時發出一聲沉雷悶吼,張開血盆大口,直往聶風噬下,但聶風的反應比它更快,急退數步,便已避過撲勢,口是猶自嚷道:“別過來呀!”
話聲雖急,卻帶著無限憐憫之意。
可惜那頭巨虎聽不懂聶風的說話,就在這電光火石之間,那雪丘上的白芒再度一閃,一條欣長的身影已自雪丘頂上一躍而下,那人手中還握著一柄白光閃爍的大刀,隨著下躍之衝勢,一刀便向那老虎迎頭劈下!“啪”的一聲!斗大的虎頭頓被那柄大刀齊頸破下,殷紅的鮮血自其頭頸外激射而出,恍若一道赤紅匹練,潑滿聶風一額一臉,那虎頭更一碌碌地滾到雪地上。聶風一呆,跟著竟然臉露悲慼之色,對著虎頭道:“對不起,我救不了你……”
原來他適才對那頭猛虎的一番叫嚷,非是怕其兇猛,只為怕它會被斬殺,才會如此擔心,可惜始終還是救不了它。
虎血隨即流遍雪地,登時在雪上融出一條血路,是抵不住那烘烘的虎血,還是聶風那顆赤熱的心?那個持刀漢子仍是背向聶風卓立,他手中的刀仍在滴血!好凶的一刀!好狠的一顆漢子心!刀是雪飲!人是聶人王!聶風怔怔地望著聶人王的背影,縱然瞧不見其容貌,也可感到他的殺氣比前更重!突然,聶人王把雪飲插在地上,跟著捧起那個虎頭,直把虎血往喉頭灌下,飲得甚是痛快!單是此殺虎與飲血之氣慨,足叫世人一懍。
聶風只是皺著雙眉不語,他早已習慣此等血腥情景,不過心中卻在擔憂。
“想不到不見爹爹一年,他又比前瘋了許多,如此下去,真是不堪設想……”
正自憂煩,忽聽聶人王沉聲道:“適才你為何要退避,是否害怕那頭畜生?”
聶風見他忽然相同,心神不禁一震,但仍強自鎮定地答:“孩兒雖是退開,卻並不是害怕它!”
“廢話!若是無懼,為何要退?”
“只要爹一出手,巨虎必斃無疑,孩兒又何須害怕?只是……”聶風頓了頓。
“只是什麼?”
“只是爹爹的刀勢猶猛於虎,倘若孩兒不退,恐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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