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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房裡,就像兩個冰冷的孩子為了取暖一樣互相擁抱。他們就這樣頭腦簡單地躺在床上,什麼也不說又毫無睡意,一陣冷一陣熱,起初像兩塊凍在一起的冰,冷得牙齒打顫,後來又像兩條纏在一起想要褪皮的蛇,熱得骨頭裡汗水直流。但是他們的靈魂已經心滿意足了,他們準備就這樣躺下去。為了對付身體裡像被無數黃蜂蟄咬一樣的灼痛感,他們心照不宣地說了一句話:“我們得睡覺了。”就在這時,整個宮殿開始顫悠,桌子上的玉石瓶子叮咚做響,牆壁和柱子綻開簌簌發抖的裂紋,隔壁的屋子裡傳來羿和宓妃撒歡的動物一般上氣不接下氣的喊叫聲,這陣放肆的喧鬧一下子讓屋子這邊的金童玉女頭皮發麻,渾身酥軟。羽燭望著幽暗中的天棚咕噥著說:“我的天吶,我們會跟著遭殃的。”這時,女孩兒突然用嘴緊緊地咬住了他的手指頭,從他們腳下戲劇性地飛起一張粉白色的大被子,就像一朵雲彩似的把他們罩住了,世界霎時又安靜下來。隨著雜亂熱烈的喘息和血管裡泡沫翻湧的聲音,這張暖烘烘的被窩裡變成了燃燒著篝火的山洞,他們重逢後第一次互相凝視的眼睛蒙上了一層與他們的愛情無關的害臊和渴望。女孩兒說:“也許像他們那樣就可以忘掉壞的記憶。”這話把他倆都說得眼淚汪汪。羽燭說:“我想告訴你,你現在變得更美麗了。”女孩兒說:“你還會看不見我麼?”羽燭說:“我不會再變成瞎子了,因為生命是短促的。”他開始給她脫衣服,女孩兒跟著也動作起來,本能像清泉一樣自然流露,天性難以遏制地盪漾出來,他們一點也不費力地融合在一起,兩個人在那一剎那都感激涕零。聞觀的動作靈巧而又純熟,她毫不掩飾她從不幸的噩夢中獲得的那些經驗,並且毫無保留地運用它們,羽燭沉浸在孤獨涼爽的天堂裡,沒有感到他的愛情有一點遺憾。
這個閘門兒一開,金子般的羽燭和冰肌玉膚的聞觀就體會到他們以前對肉慾的無知是多麼難能可貴了,他們天真的那一部分心靈還指望自己能夠節制這股放開的潮水,但是更天真的那一部分身體還是讓他們變成了喜歡在床單上滑水的小動物。他們缺乏意志力地過了這個不眠之夜。天亮時,兩個人儘管在被窩裡互相捂著耳朵接吻,但還是被隔壁那對兒瘋狂的鄰居摔東西和拆房子的巨大動靜給攪了一次親暱的行動。後來他們擔心起隔壁那兩個人的生命安全,就起了床過去敲門,結果整扇門都被從裡面拽掉了,羿和宓妃穿著撒滿珍珠粉和灰塵的大袍子,他們一個叉著腰,一個手搭著另一人的肩膀,嘻嘻哈哈地出現在這對兒吃驚的金童玉女面前。羽燭朝屋子裡看了看,說:“你們在幹什麼?”宓妃說:“我們都要面對未來。”然後她看了看聞觀,在羿的耳邊小聲說:“他們交歡啦。”羿盯著他們倆上上下下地看了一會兒,然後精神振奮地說:“恭喜你們!等我回去在王宮裡給你倆補辦喜事!”
崑崙山·歸宿(5)
羽燭和聞觀在泰華山腳下商量了羿的那個提議。聞觀說,從羲和到河伯還有西王母,甚至還有她的父親,她背叛了很多神祗和祖宗,她已經不能回到天上去了,她要是嫁人的話,看來只能嫁給一個蚩尤人了。羽燭說,他覺得自己在天堂裡。聞觀說她也有一樣的感覺。當他們從鹽澤回來後,聞觀問羽燭為什麼對他父親升入天國的事情顯得漠不關心。羽燭說,他的父親其實是一個名字叫浪的蚩尤人,但是這個人以及後來他變成的煉,對他的母親都沒有盡到責任,正是由於這樣神鬼難辨的父親,他才失去一個健康美麗的母親。聞觀被這個故事感動得直哭,不過她還是說,羽燭的母親在照鏡子的時候也許是最幸福的時候。羽燭說他已經意識到了這一點。
5。
羽燭急於跟聞觀回到嵩山,但他只能更耐心一些,因為河伯的宮殿裡還有幾十個被稱為“河妾”的可憐姑娘需要他一起帶走,這些美人兒的家散佈在中原各處,甚至還有一些來自扶桑島,不過她們已經打定主意跟著解救她們的蚩尤人做牛做馬了。事情一拍即合——這是她們難以抗拒的美貌帶來的必然結果——獵手中的大力士兄弟鳥生和魚生率先挑了兩個他們最滿意的,其他四個蚩尤獵手也各自找到了他們的相好。姑娘們雖然不會成為蚩尤人的妻子,但也不必擔心像奴隸那麼悲慘,因為蚩尤獵手有豢養這種可愛獵物的風俗。就這樣,六個獵手分了六個姑娘,其他姑娘回去以後將在有戰功的獵手們中間進行分配。除了這群女人之外,獵手們還收繳了幾大箱子金銀珠寶——他們現在確實需要一艘大點兒的船才能結束這次旅行。羽燭命令六個蚩尤獵手造一艘行駛迅速的船,這艘船造了十來天,造好後伏羲特意在船上施了一個魔法,以保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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