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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說：“我是請你來做客的，你卻偷了東西。”

崑崙山·歸宿（2）

他說：“我還能做別的嗎？”

她說：“你知道麼，我是被搶到這兒來的。”

他說：“我知道，換了我也會搶的。”

她說：“你怎麼看他？在你眼裡他算是一個神嗎？”

他說：“他只是個泥鰍。”

她說：“可我聽說你去河邊給他上供了。”

他說：“這世界奴才太多，有時候我要向他們低頭……不過，把一個畜生供起來我還是第一次。”

她說：“請別這樣說，他對我很好。”

他說：“很好？當然，換成誰都會的對你很好，就算魔鬼也會。”

她說：“是呀，我受夠了。”

他說：“你們有孩子麼？”

她說：“當然沒有——你這麼問真讓人吃驚。”

他說：“他什麼時候來這兒？”

她說：“也許要過些天，噢，他搞到一個小姑娘，那可真是一個聖女，就好像她能讓他成為上帝似的，否則他早來了。”

他說：“我殺了他好麼？”

她說：“不知道……我只想擺脫他。”

他說：“他來了你告訴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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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說：“你要想好了。”

他說：“你們住在哪兒？”

她說：“大湖深處，你說得對，他就像個膽小的泥鰍。”

他說：“怎麼能找到你們住的地方？”

她說：“噢，你不能到水下去。”

他點點頭：“我會想別的辦法。”

她說：“水下有個很大的宮殿，像個大貝殼，比這個要大許多，是他為我造的牢籠。”

他說：“在外面能看見麼？”

她搖搖頭說：“水很深，我想你看不見……不過，在高處能看到它吐出來的氣泡。”

他說：“我的一個兄弟來過，可惜死了。”

她說：“我聽說了。你們太輕視他了……你想射什麼都能射中是麼？”

他說：“我很準。”

她說：“他的左眼很脆弱。”

他說：“左眼？”

她說：“是的，失去左眼就會讓他失去冷酷……我真的瘋了。”

他說：“這是我的戰鬥——你將是我的戰利品。”

她笑了笑，說：“你已經得到了戰利品，但還沒戰鬥呢。”

他又說了一遍：“他回來你告訴我。”

她點了點頭，接著又說：“這下我成了歹毒的女人。”

他的手在這個風騷華美的珍珠女神身上爬行到她的雙腿中間，鑽入一片潮溼的水藻裡面，像條章魚似的翻騰起來。然後他低下頭在她冒著淫蕩熱氣的耳朵邊上說：“不，你是個蕩婦。”

對著一面大鏡子，她在這隻令人激動的野獸的胯下找了一個舒服的姿勢，還把頭髮挽了起來，在看到他冒出一句髒話的一瞬間，她臉上閃過一絲妖冶和嘲笑。“我們是一對兒，”她說，“在做同一個夢。”——這等於挑明瞭他們來到這裡是兩相情願的，而且這種可以反覆光臨的夢正是所有大逆不道的情人唯一無所顧忌的幽會之地。

2。

羿在洛水源頭處射擊河伯，箭矢刺中左眼，河伯化龍飛去。伏羲那時降落泰華山，他說河伯將死於鹽澤，那裡又稱蚩尤血。羿一行人隨後前往那裡，在洛水向西向北之處，四面山嶺環抱一處秘境，遠近荒無人煙，不見鳥獸。登高一看，盆地中赤霞瀰漫，有一個血色大池，水靜無波，如一面銅鏡；霧氣沼沼之中還有一片火紅的楓林，霧氣風吹不散，風入楓林有雷鳴之聲。西面山崖上染著血腥，山崖下的湖面上臥著一條張牙舞爪的大龍的暗影，它一動不動。伏羲說，這鹽澤方圓一百二十里，五百年多前曾是一座山，名叫九黎山，第一代蚩尤王煉與黃帝爭神失敗，在山上被放血風乾，屍體變成一個大燈籠，他的血則銷蝕了整座山，沉入大地，四面山水匯出這個湖池；生靈鬼神都遠避此處，因為蚩尤王的墳冢帶著詛咒。被羿射傷的河伯冰夷想去崑崙山，他一定因為失去一隻眼睛而迷了路，他飛到這裡，被等了五百年的蚩尤王的鬼魂撕碎了。伏羲指著湖面上那條龍的影子說，那就是河伯在空中消散之前在大地上投下的最後的影子；而煉殺了這條龍，他那折騰了五百多年的鬼魂就上天堂了。

伏羲隨後對羽燭說：“你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