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部分(第2/4 頁)
的毯子上,眼前出現了一片玫瑰色的水暈,一艘雪白的船停泊其中,活像一枚輕浮的貝殼。有兩個漂亮的姑娘從船舷後站起來,她們光溜溜的什麼也沒穿,濺珠般地發出一陣清脆的笑聲,向雲彩上的羿招了招手,然後縱深躍入墨藍色的水中,變成兩條金色的美人魚。空中的毯子靠近這艘華麗的大船,羿看見船舫裡走出那位光華璀璨的珍珠女郎,她疏忽大意地罩著一件過分寬鬆的白色睡袍,這件閃著熒光的絲綢袍子因為她大敞四開的穿著方式,似乎隨時會從她身上驚天動地地滑落。她慢慢地走向白色的船舷,嘴角掛著出謎者的神秘微笑,兩隻迷朦的鳳眼給了懸在半空中的那個人一道漫長的蠱惑魂魄的閃電,那就如同她下達的繼續前進的命令。毯子和船還有一段距離,羿縱身躍了上去,船在他腳下顫悠了一下,女郎消隱在船舫廊柱的陰影裡。羿在她站立的地方等了一陣,她再次現身時換了一身袒胸露背的水藍色的長裙子,腰間繫著鑲滿珍珠的玉帶,手裡優雅地端著一個玉杯,杯裡盛著誰也無法複製的瓊漿。她站在船舫外頭的一排廊柱深處,一側是粉色的陽光,另一側是一扇幽暗半開的門。羿走向她,血管裡洋溢著沸騰的泡沫,輕得像一根只剩下羽毛的鳥,簡單得像一頭被飢渴喚醒的豹子,眼睛裡全是無可救藥的痴狂,他就這樣走到她面前。她斜倚著白色的廊柱,揚起下頜,那雙嫵媚的紫羅蘭色的鳳眼帶著無所顧忌的醉意看著他。他伸手在她粉滑的手臂上觸控,嘴裡嘟囔著說:“這真是太妙了,這真是太妙了……”她綻出一絲自負的嘲笑,眼神向一側的門裡閃爍,說:“禁不住誘惑的人。”他咕噥著說:“不,是你闖進我夢裡來的。”這時,他看見了她手裡的杯子,他說:“這是什麼?”她說:“能讓人飛上天的好東西。”他說:“為什麼只拿了一個杯子?”她說:“這是給您一個人的——獨此一份。”杯子裡的水呈碧綠色,綠得就像毒藥。她把杯子舉到他面前,他接過來,放到嘴邊,看著這女郎期待的眼睛,他有一點多餘的清醒,“我想起一件事來,”他說,“你是我的仇敵的女人。”她露出挑釁的神情:“您要是害怕就把它倒掉。”他瞧了一眼杯子,綠色的液體中閃過一些畫面,每一個畫面都上映著他喝下這杯水之後將要發生的事情。他為此窒息了一陣,隨著深吸了一口氣,綠色的液體像一道煙一樣飄進他的口中,深入他的五臟六腑,他打了一個寒顫後覺得自己是一個巨人,四周的群山變成了沙粒,湖水變成了一張大床,太陽變成了他的僕人,給他張開了一張粉色的無邊幔帳。他禁不住咂著嘴發出輕輕的驚歎:“這是世界上最美妙的玩藝兒!”他把那隻杯子扔進湖水裡,聽見咚的一聲。他的手又去觸控她的手臂,然後撥開她的頭髮去撫弄她精緻的耳朵。她有點不滿地把頭閃開,說:“別把我當成小姑娘。”她轉身進了那扇半開的門,扭動的腰、裹在長腿上的裙子、裙子下面露出的赤裸的銀腳、一股香氣,和一片珍珠似的豔光都融入門裡面晃動著的幽暗。他在夕照下發了一陣呆,跨進那扇門,門在身後關上,神秘的幽暗叮咚閃亮,就像寶藏在山洞中隨著咒語自動發光。他進入一個鏤空的大珍珠裡面,潔白如玉的溫柔之鄉,一個張開的貝殼形成了一張柔軟的大床,一片迷幻的光來自一個透明的球形天窗和幾面巨大的水晶鏡子,他透過那個天窗能看見在晚霞後面流淌的銀河,透過那些鏡子能看見自己變成了一個大泡沫裡的虛幻動物。她坐在床沿上,剛才脫下來的白色睡袍耷拉在一邊,藍色的絲綢在她豐滿妖嬈的身上緊繃繃的急於解脫。床頭跪著兩個玉雕的水妖,託著一個盤子,盤子上的玉瓶和玉杯裡晃盪著紫色的酒,她剛剛喝過一杯,又剛剛給他滿上,嫵媚動人的鳳眼好像被辣椒燙過,又潮溼又火辣。他知道一個投降姿勢的裸體女神隨後就會在他面前出現,而在他離去時,她華美光豔的裸體,被揉搓得粉紅腫脹的屁股將重新罩在那個白袍子裡;他還知道自己最後將被那瓶永遠也喝不完的美酒灌醉,不過在此之前,他只需喝上那麼一杯,再露出他那身令人驚歎的野蠻紋身,一場翻雲覆雨的肉搏戰就會在頭頂的天窗和身邊的鏡子的映照下狂熱絕妙地開始——這就是他尋覓已久的奢侈放蕩的愛情——其中會誕生一個不可告人的陰謀,那說起來只是他們喘息之間的一個小小插曲。那時,大貝殼給震得直晃盪,他趴在她大腿上呼哧呼哧地喘氣,魂飛魄散的浪叫顫啼還在耳邊迴盪,她聳立在床沿上頭的兩隻高傲壯觀、光芒四射的大燈籠還在洶湧澎湃,突然傳來了一聲模糊的抽泣,他把她垂在床沿下頭半天不動的溼漉漉的頭髮和美麗的臉孔一起撈上來,她那雙又熱又溼的鳳眼從下面帶有探索性地看著他,咧開的嘴又是感激又是悲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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