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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覺非並不覺得胡人有什麼不好,這時卻又不知該如何勸解他們這種根深蒂固的觀念,只得泛泛地勸解道:“軍人以服從命令為天職,朝廷要如此,大哥也是無能為力。”
這時,已有些人找了過來,邊找邊叫著。
“寧大哥……”
“寧兄弟……”
“覺非哥哥……”
寧覺非坐了起來,趕緊說:“大哥,你快走吧。你是南楚人,讓他們看見了多有不便。”
“我知道。”荊無雙冷靜地道。“賢弟,我住在皇家驛館,明天你來看我吧,我們好好敘一敘。”
“好。”寧覺非答應著,已是起身迎了過去,阻住了那些找他的人。
人們笑著圍住他,七嘴八舌地問他去了哪兒。
他微笑道:“我醉了,結果迷了路。”
眾人於是哈哈大笑,簇擁著他回了雲氏一族的大帳。
雲深正坐在主位上,篝火映著他含笑的臉,有種誘人的親和。他看著寧覺非醉態可掬,深一腳淺一腳地走回來,不由得失笑:“覺非,又喝醉了?沒被狼吃掉麼?”
第一部 南楚篇 第二十七章
當寧覺非在帳篷中醒來時,朝霞已是映紅了天際。
依稀記得昨天這裡好像有不少人,雲深也睡在他的旁邊,不過現在已只剩下他一個了。
聽到裡面的動靜,有兩個姑娘走了進來,一見到他,眼裡全是愛慕之色,滿臉緋紅。
寧覺非一直不善於跟女孩子打交道,這時也不知該說什麼才好,只是微笑著朝她們點了點頭,便要出門。
兩個姑娘卻客氣地阻住了他,隨後對外叫了一聲,立刻就有幾個大漢抬了浴桶進來。
寧覺非便知是雲深體貼,特意關照的。昨天的比賽,他跑得滿身大汗,晚上又是喝酒笑鬧,直到不支睡下,現在全身又是汗味又是酒氣,確實有些狼狽。
看著他們把乾淨的軟巾和替換衣物放下,他連聲道謝。
那些人似乎已得雲深吩咐,知道他不喜歡有人在旁邊侍候,便躬身退出,替他把帳門放了下來。
他已來此將近兩個月了,雲深叫裁縫給他做了不少衣服,有北薊的樣式,也有南楚的款式。這一陣因為要練習賽馬,他一直穿著北薊的那種窄袖短上衣、馬褲和馬靴。這時等他洗好了澡,從浴桶旁拿起來的,卻是地地道道南楚的服飾,寶藍色的綢緞寬袖長衫上繡著松鶴圖,十分清秀脫俗。這種服飾他是熟悉的,利落地穿好,用髮帶將溼發隨意一束,便走了出去。
雲深正坐在外面,跟族人一起吃著牛羊肉和乳酪,喝著奶茶。他仍然穿著慣常的色彩淡雅繡工精美的絲緞長袍。那是融合了北薊和南楚風格的樣式,就像是他的招牌一樣,整個北薊只有他一個人才這麼穿。
他悠閒地坐在那裡,看寧覺非出來,便笑著向他招了招手:“覺非,過來吃飯。”
許多人看到寧覺非一露面,便都是眼前一亮,遠遠近近有無數驚豔的目光投向他,很少有人像雲深這樣,無論他是什麼樣子,他的神情都永遠不變。
寧覺非沒去管別人的眼光,微笑著走到他旁邊坐下。
旁邊有姑娘遞給他一碗奶茶,他笑著接過,有禮地說道:“謝謝。”
雲深對他說道:“今天上午是摔跤,下午是射箭,這裡好手雲集,很精彩的。”
寧覺非想了想,輕聲道:“我不看了,要回城裡一趟。”
雲深溫和地看著他,低聲問道:“有什麼事嗎?”
寧覺非喝了口奶茶,抬起頭來,認真地說:“雲深,你我相交至誠,我不想瞞你,昨日我才知道,我大哥荊無雙來了薊都,我今日想去看看他。”
雲深似是沒想到他會不欺不瞞,坦誠相告,不由得一震,深深地看了他片刻,才笑道:“覺非,你果然是值得相交的朋友。我沒告訴你這件事,只是不想你分心。我也派人邀請過他,請來他觀看比賽,他卻謝絕了。我知他恨我們,所以也不勉強。本來打算等賽馬節結束了再告訴你的,既然你已知道了,便去看看也好。”
寧覺非輕鬆地笑著點頭:“雲深,你不必解釋,我可沒半點責怪你的意思。大哥既然來了,我自是要去看望他的。我告訴你,其實也沒其他的意思,你不要多心。我與大哥已很久未見了,如果聊得晚了,就不回來了,你不用等我。”
雲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