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部分(第3/4 頁)
把這為民除害光榮負傷的大英雄給扶回原位,“我說這位‘同志’,你別激動啊!我們做這行的,見你這樣見多了,現在社會開放嘛,沒什麼大不了的。昨晚送過來的時候才知道你就是這兒的醫生,不知道會不會影響你工作,所以幫你瞞下來了。你放心,沒跟大家說你男朋友的事!”
左軼被他接二連三的“男朋友”刺激得差點閉過氣去,眼前一陣一陣發黑,太陽|穴咚咚地跳著疼,他慘白著臉、氣喘吁吁地抓住那警察的手臂,“……他在哪個病房?傷成怎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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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他說他沒受傷,”警察說,“就要了兩個創口貼貼手腕。你放心吧,我看他應該沒事,昨晚在手術室外頭等你,一直站著,怎麼勸他都不肯坐下。後來他跟我們做了筆錄,又聽說你做完手術沒事了,他就先回去了——說是給你拿換洗衣服。怎麼?現在還沒來?”
左軼粗重地喘著氣,被他按在床上,兩眼呆滯地對著天花板。他聽見自己心臟在胸腔裡激烈地咚咚跳動,他想不懂陳晟是什麼意思。
喂!變態!
老子就住在隔壁!跟男朋友道具PLAY不行啊?!
我去給他拿換洗衣服。
——是什麼意思?這些是什麼意思??
左軼快要瘋了,心臟一會兒狂風驟雨地亂跳,一會兒又彷彿驟停一般、令他感覺到了窒息般的痛苦!血湧大腦,一會兒渾身燥熱一會兒手足冰涼,他覺得自己的身體快要整個地炸開。
警察耐心地等他恢復正常,然後核對了一下筆錄問題。他說的跟陳晟完全一致——半夜接到陳晟的電話留言,衝回家,打暈正要行兇的小偷,然後被小偷爬起來給捅了。
警察要走的時候被他叫住。這個神情冰冷的男人嘴角微微抽搐著,是有些激動又忐忑的樣子,“他……他真的說給我拿衣服?”
“是啊。”警察認定他受刺激過大,腦子不太清醒,重複了一遍答案,走了。
病房裡沒了旁人,靜得只能聽見點滴入管的聲音。左軼僵直地躺在床上,繼續呆呆地看著天花板。
如此呆了半晌,他面癱著臉,緩慢而僵硬地將頭轉向病房門的方向。
然後就維持著那樣的姿勢,不動了。
……
左軼呆呆地對著病房門望了兩週。
不要說陳晟,什麼張晟李晟王晟都沒有。記者們從面目森冷的他嘴裡問不出半句話,紛紛失望而去,憑藉豐富的想象力寫了幾篇充滿懸疑驚險氣息的報道,交差了事。圍觀的醫生護士病人們多看幾天也看膩了,恰當地表達了問候之後,全部消失。曲醫生和主任事務繁忙,一天也就能抽空來關心他一倆次。他本來就是個不善交際的人,沒有任何朋友,又不想通知家人,幾天下來,從門庭若市迅猛地變成了門可羅雀。
醫院給他安排的高階病房,有護工,有空調,有電視,還有臺影碟機。然而他既不看電視也不看碟片,每天都只躺在床上發呆,看著那扇白晃晃冷冰冰的門。
兩週之後他被批准下床活動,脫下病號服,換上一套灰撲撲的舊衣服——這還是曲醫生她老公的,她也曾自告奮勇地要去左軼家幫他拿換洗衣服,被左軼婉拒了。
他穿著那套被饋贈的舊衣服,動作緩慢地下樓進了計程車,動作緩慢地找物業撬開自己家門。家裡還是兩週前那個晚上的樣子,一片凌亂,沾著血跡與酒跡的啤酒瓶還倒在地上,散發出腐臭的氣息。
他出門右轉,站在陳晟的家門前,低頭看著他家門口地上厚厚的一層灰。門縫裡夾了許多各類廣告,他扶著牆艱難地彎下腰,從裡面揀出了一張物業通知,因為長期欠費,停水電煤氣。
腰腹的傷口一陣撕裂的疼痛,他拿著那張物業通知,狼狽地歪斜著坐在了冰冷的地上,呆呆地仰頭看著那扇緊閉的鐵門。
嘴角抽搐著微微一動,他想起了去戒毒之前來尋人的楊真。好像就是蹲在他現在這個位置,對著房門哼哼唧唧地哭。
那個人也喜歡了陳晟十年。卻什麼都沒有得到。
他以為自己跟那個人,跟那些人都不一樣,以為自己能夠贏得最終的勝利。到頭來,卻發現自己錯得比他們還離譜。
草原上的狼,不會被任何東西所束縛,不會屬於任何人。更何況是如此偏執而怪異的他。
他知道自己輸了,他強迫自己放了手。卻還是,無論如何……都捨不得,都離不開。
都還是如此尖銳刺骨的痛苦與竭斯底裡的思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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