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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少的他出了滿身大汗,兩條腿也頗有些痠軟。
張誠雖說平日裡最關心皇帝,可眼下卻顧不得回頭,因此竟沒有發現。他來往司禮監極多,可即便是他,往日這裡也並不是那麼容易進來,今天這進門絲毫沒有受到阻攔,他就知道馮保做好了準備。此時此刻,見馮保的掌家內臣張大受快步迎上前來,目光在朱翊鈞身上一掃而過,就對著他點了點頭,他知道一切盡在計劃之中,便回了一個默契的眼神。果然,下一刻張大受就有些為難地說道:“公公正在公廳見張鯨,張公公你這來得倒也巧了。”
“張鯨?張鯨也來了?”朱翊鈞終究不是那些守規矩的小火者,忍不住問了一句,見張大受訝然看了過來,他想到自己此時是喬裝打扮,此話一出便有些穿幫,可須臾,皇帝的天性佔了上風,他就直截了當地問道,“張鯨過來幹什麼?”
張大受見朱翊鈞顯然不避諱身份,可貿貿然行禮就顯得太無知了,因此,他只是恭恭敬敬地低聲說道:“小的也不知道張鯨來找公公幹什麼,只是他一來就要求屏退閒雜人等。”
“咦?”朱翊鈞往日對張鯨也頗為寵信,可此時張誠為了張宏的病而陪著自己來找馮保,而張鯨這個張宏名下的也這麼巧來找馮保,他頓時有些好奇。他眼珠子一轉,便乾脆問道,“能不能讓朕和張誠也一塊聽聽?”
朱翊鈞連朕這個字都用出來了,張大受知道小皇帝是拋開了一切顧慮。他本就有此意,這會兒心頭大喜,立刻滿口答應。而張誠則是對隨從其他幾個小火者吩咐了一聲,帶著朱翊鈞緊跟在了張大受身後。偌大的司禮監中平日理應是人來人往,可眼下卻安安靜靜,沒有人走動,一行三人竟是連個鬼影都沒撞見,就繞到了司禮監公廳之後的一處角門。站在這裡,外間馮保和張鯨的對話清清楚楚地傳了過來。
“張鯨,你和張誠共事了那麼久,今天特意跑到我這裡來,卻是要出首告他?”
此話一出,朱翊鈞大吃一驚,失聲便要嚷嚷出來。幸虧一旁的張誠眼疾手快,一把捂住了小皇帝的嘴。而張大受看這光景,乾脆悄無聲息躲了出去。而張誠直到張大受離開也沒有放開手,而是挨著朱翊鈞的耳朵低聲說道:“皇上,既然來了,那就聽聽,可千萬別出聲!”
有了這勸說,本來暴怒之下想要反抗的朱翊鈞方才一下子安靜了下來。很快,外間張鯨的聲音也傳了進來。
“馮公公,我雖是張公公名下的人,卻一向敬佩您的殺伐果斷。張誠記在您名下,可他一貫在皇上那兒搬弄是非,這些年來,我也不知道聽他背地裡在皇上面前說過多少您的壞話。此次高拱文稿的事情鬧得這麼沸沸揚揚,我如果不知道也就算了,可我據我所知,此事正是他搗的鬼……”
“你是想說,張誠曾經出宮去靈濟宮,在那裡脅迫人拿到了高拱文稿,又拿去想和三輔張閣老聯手對吧?”馮保突然打斷了張鯨的話,見張鯨登時瞪大了眼睛抬起頭來,他就似笑非笑地說道,“你倒不是第一個首告張誠的人,昨天晚上錦衣衛都督劉守有,就已經去過我那裡,說是你身邊一個小火者首告了張誠。他動作很快,連靈濟宮中可以作證的道童都已經抓到了。”
角門處,張誠仍舊沒有鬆手,哪怕看到小皇帝那狐疑看著自己,他也只是搖了搖頭,一句都沒有解釋。
張鯨面上吃驚,心裡卻自然是毫不吃驚。昨夜他在宮裡,徐爵在宮外,哪怕徐爵曾經親眼見證了劉守有過來稟告的一幕,可因為宮門既然下了千兩,一內一外就休想取得聯絡。可一夜過後,雖說徐爵一大清早就被馮保派人宣召到了內東廠,通知他的餘裕卻還是有的,所以他才不得不橫下一條心,到馮保這裡來舉告張誠。可此時此刻,他還是裝出了非常驚訝的樣子,好半晌才強笑道:“沒想到劉大帥竟然如此雷厲風行。”
“你沒想到的事情還在後頭呢。”
馮保原本一直都在考慮如何讓小皇帝處置這傢伙,可因為張宏送來的口信,他親自去了一趟張家,親自聽張三娘說出了那天晚上徐爵和張鯨的私會,又反反覆覆從各種角度訊問,證實了那番話的真實度後,他就決定採用眼下這種開門見山的態度。
此時此刻,見張鯨顯然措手不及,他突然厲聲喝道:“張誠就算曾經和你有齟齬,可看在一同服侍皇上的份上,你也不該在背後倒騰這種無聊的伎倆。退一萬步說,張容齋又有什麼地方對不住你,嗯?若不是你入宮就記在他名下,你能有機會去內書堂讀書?憑你認得的那幾個字,讀過的那幾本書,有資格去皇上身邊伺候?你才不到四十,就已經是御用監太監,可就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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