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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澳門打過一個來回。
據小北說,現在定居澳門的佛郎機人,也就是葡萄牙人,約摸有兩三千,而本土居民則是超過四五千,這些人中,有的是原本就定居在這裡的漁民和農人,有的是進進出出的商人帶來的。除了在葡萄牙人之前就定居在此的本地人之外,葡萄牙人因為付過租金,將將濠鏡的其他土地視為己有,甚至還轉租土地給不少商人開商號。而這筆五百兩的租金,最開始被當時那個海道副使汪柏自己裝進了腰包,後來繼任的海道副使因為看到汪柏被人彈劾的下場,再次收錢時就聲稱這筆錢是縣給朝廷的租金。雖說其個人操守算是保住了,卻讓葡萄牙人振振有詞地從房客搖身一變成了二房東。
所以,蓮花莖關閘的進出禁令,根本管不了那些從佛郎機人手中轉手租下土地和商鋪,乾脆在澳門紮根下來的商人。不但如此,這些商人和市舶司以及守澳官勾結,號稱三十六行,甚至直接參與到了商貨估值納稅等環節。而所謂的三十六行只是一個統稱,真正擁有絕對話事權的,大約有豪商二十餘家。
昨晚聽到這訊息的時候疲憊欲死,再加上小北直接塞了一本密密麻麻寫滿了字的小冊子過來,汪孚林根本沒時間細想,現在回憶起來,他從三十六行頭一個想起的就是清朝赫赫有名的廣東十三行。儘管歷史上的清朝廣東十三行和如今的明朝廣東三十六行也許並非全然一致,但顯然,那種壟斷貿易已經初具雛形了。不過,雖說小北親眼看過親耳聽過,他還是準備憑著自己的眼睛再去看一看。這樣才能下結論。
神清氣爽地起床洗漱。更衣出門。等到汪孚林和其他人坐在前頭大堂裡的時候,最熟悉他的趙三麻子看著他那臉色,忍不住嘀咕了一句。
“公子瞧上去好像和前幾天不一樣。”
陳炳昌和汪孚林畢竟沒那麼熟,可這會兒聽了趙三麻子的話,往其臉上使勁瞅了幾眼,也忍不住附和道:“大哥確實看上去精神了很多。”
離家一個多月後,再次陰陽調和,哪裡能不精神?
汪孚林心裡這麼想。嘴上卻當然不會承認,當下岔開話題,催促眾人用了早飯後,便收拾了行李以及馬匹,跟著其他那些商人一塊啟程了。
這一次在香山縣城停留的時間太短,所以他預備回程的時候再來見香山縣令,現如今卻一絲一毫都沒有驚動對方的打算。至於小北一行人身在何處,他在通關的時候左右掃了掃沒見人,也就暫時先放下了。無論如何,以小北的警醒以及身手。再加上還帶了隨從,怎也不至於隨隨便便吃了虧去。
澳門。也就是現在的濠鏡,位於整個香山縣東南角。從香山縣城往濠鏡,必經之路便是蓮花莖關閘。這是萬曆二年為了禁絕佛郎機人進入內地,尋常商民擅自前往澳門,但同時也是為了扼住佛郎機人的補給而修建的。因為澳門多丘陵,種地更不如經商划算,就是當夥計也比種田掙得多,因而糧食幾乎全都仰賴外部輸入。可以說,在朝廷看來,萬一佛郎機人不安分,只要關閘一封,海路一鎖,直接封澳,斷絕糧食補給,困也把人困死了。
但在汪孚林看來,佛郎機人有船,那就意味著機動性,憑著堅船利炮,整個海岸線可謂是任由他們馳騁,只要沒有強大的海軍,斷絕補給這樣的手段確實能有效一時,卻不能有效一世。所以說,兩邊相安無事可謂是最好的結果了。
蓮花莖關閘逢一六開啟,這一天恰是七月初六,一大早出發的汪孚林混跡於浩浩蕩蕩的人群中,頗有一種後世排隊通關去港澳的感覺。反正走得慢,他就索性低頭看小北給他的那本筆記,不知不覺就沉迷了進去,只是機械地隨著人流前進。所幸左右都是自己人,不虞被外人瞧見他在看什麼。
在透過關閘時,就只見除卻車馬,絡繹不絕的挑夫幾乎將整條大路堵得嚴嚴實實。這其中,多半都是貨物。關閘守卒盤查的時候漫不經心,哪怕拿不出引票的人,只要出錢賄賂,守卒那邊就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就比如汪孚林手頭拿的固然是兩廣總督凌雲翼那邊弄來的正規路引,陳炳昌卻是南海縣的東西,如果細究他們兄弟兩個兩道路引上的不同姓氏,詳細盤查,必定會問出端倪來,但收了趙三麻子打賞的五兩銀子,守卒卻一句都沒多問。
對於守卒的翫忽職守,汪孚林也只能看在眼裡記在心裡。等到從關閘出來,走過一段下坡路時,他就發覺,隨著各種喧囂和叫賣聲赫然從前方傳來,人員出現了很明顯的分流,挑著擔子的挑夫和僱請他們的商人大多仍是順著大路往前走,而零零散散的人則是往山下西南面走。
原來,就在關閘西南面一片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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