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3部分(第3/4 頁)
睛,哪裡還有剛剛的疲憊和失神!
“適才所言使壞的人,不是竦川汪氏的吧?”見汪孚林冷笑不語,他盯著人看了好一會兒,這才嘿然笑道:“原來汪公子今天來,是興師問罪?”
“事已至此,不能強求,我又哪裡敢來興師問罪?更何況,要興師問罪,那也是去汪家,來程家找老太爺,豈不是找錯了人?”
汪孚林不閃不避看著程嗣勳,欠了欠身道:“己所不欲,勿施於人,我只是想到老太爺當年含辛茹苦養大了三個繼子,如今承歡膝下的卻是別人,再加上秋楓這件事,心裡有些感慨而已。竦口程氏和竦川汪氏彼此聯姻,迄今已有數代人,老太爺當初娶妻撫養繼子,也不知道受了多大的壓力,到頭來繼子歸宗,這還能說是禮法,但合葬也好,奉養也好,卻都是人情。既然某些人飲水不思源,也難怪連秋楓這點小事也要從中作梗。”
程嗣勳沒想到汪孚林竟然揭這舊傷疤,一時勃然色變,可他正要開口時,卻不防汪孚林說出了一番讓他完全意想不到的話。
“據我所知,老太爺當年娶妻是二十四歲,而後您不到四十時,黃氏夫人就亡故了,此後老太爺傷心過度,始終沒有再娶再納,七十甫立嗣孫。按照朝廷旌表的規矩,儘管年紀上有所出入,卻很夠格旌表義夫了。要知道,老太爺之前身上封的行人司司副,是繼子求來的,於令孫毫無助益,不夠格讓他得到恩蔭。但如果再加上一座旌表義夫的牌坊,不說別的,他日令孫爭取一個恩貢監生,卻是一件相對容易的事!”
所謂義夫,和節婦相對,指的是男子壯年喪妻之後不再續娶也不納妾,守義終生這種極其稀少的情況。儘管義夫這個提法元朝就有,甚至還被人寫進了戲裡,可朝廷官方旌表義夫卻素來少見,汪孚林曾經在看徽州府志時有過印象,這才是他這會兒來見程嗣勳的殺手鐧。
他可不是單純來興師問罪,又或者是跑到這指桑罵槐,噁心竦川汪氏那些人的,儘管程嗣勳守義的時候年紀已經不小了,但至今已經四十年,哪怕最終這個義夫的旌表存在爭議,有可能會下不來,但那又怎樣?只要有相應的輿論在,他就不相信程嗣勳不想宣洩一下心頭之氣。至於程嗣勳的這個孫子,他當然不會過河拆橋。
見程嗣勳臉露掙扎的表情,汪孚林這才一字一句地說道:“十幾年含辛茹苦的養育之恩,四十年守義不另娶之德,相比血緣,孰重孰輕?我就是想要讓世人去想一想,究竟是生恩不如養恩,還是養恩不如生恩?”
程祥元還聽得似懂非懂,但屋子裡其他人全都目瞪口呆。畢竟,這旌表義夫的事,汪孚林剛剛可一點口風都沒露過,這真的是因為一時之氣靈機一動?
程祥元還小,聽不大明白眾人到底再說什麼,就在這時候,他突然看到外間有小廝張頭探腦,他瞅了一眼程嗣勳,立時快步衝了出去,等到又跑回來時,他卻是沒顧得上廳堂裡還有其他人,上氣不接下氣地說道:“爺爺,聽說老族長帶著幾個人徑直去大伯父家了!”
PS:今天是一更,明天是二……(未完待續。)
第六五一章 興師問罪
自從婺源休寧先後鬧出大亂子,之前和薛超訂立同盟後,一直衝殺在前的汪尚寧便立時閉門不出。尤其是聽說薛超病了,衙門事務由喻縣丞代理,而帥嘉謨又無影無蹤之後,這位竦川汪老太爺不但吃飯沒胃口,無法入眠,甚至人也變得沉默了下來。至於之前一樣東奔西走聯絡歙縣鄉宦和大族的汪尚宣,也猶如洩了氣的皮球一般,從歙縣城裡回到了老家竦川,可他不是憋得住的性子,成日裡大多數時候都在外頭瞎混。
至於二老太爺汪尚憲,性子和長兄三弟都不一樣,懶散不管事,反而比兩個兄弟逍遙。而汪家那些兒孫則因為汪尚寧是被罷官回鄉的,享受不到恩蔭的待遇,只能老老實實讀書科舉,可也不知道是時運不濟,還是資質不好,這幾年一個秀才都沒考上。如今上頭祖父輩的全都在氣頭上,他們當然也不敢往汪尚寧和汪尚宣面前湊,只有汪幼旻除外。
幾年前那場歲考風波,三老太爺汪尚宣因為盛怒之下又想推卸責任,把自己曾經頗為重視的孫子汪幼旻打破了頭,汪幼旻不但被革了生員功名,又一度癱瘓在床。汪尚寧得知之後怒斥汪尚宣,把人挪到了自己身邊照顧。如今這麼多日子過去,儘管汪幼旻業已恢復了行動能力,可遭受這樣的重挫,科場上自然再無可能。而更讓他倍受打擊的是,汪孚林竟然一鼓作氣連克鄉試會試兩道大關,考中了進士。如果只是三甲也就算了,偏偏是三甲第一!
即便汪尚寧替他彌補了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