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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忙說道:“爺爺,外頭有人來拜訪您,說是歙縣松明山汪孚林。”
“歙縣松明山汪孚林?”
即便是這些年不大出門的程嗣勳,對這個名字也完全不陌生。要知道,汪孚林和竦川汪氏可謂是深仇大恨。汪尚寧也就罷了,不會在他面前提這種丟臉的事,汪尚宣卻不一樣,有一次當著竦口程氏幾個要緊人的面說起汪孚林時,就差沒有破口大罵了。而因為竦口程氏有人開口維護了汪孚林幾句,汪尚宣氣得一整年都稱病沒到他這裡來露過面。若是讓汪尚宣知道,汪孚林竟然這時候來拜訪他,那會是何等樣表情?
心裡這麼想,已經老態龍鍾的程嗣勳卻絲毫沒有把人拒之於門外的心思。他微微眯起了眼睛,和善地看著身旁的程祥元,笑著說道:“爺爺走不動了,你去外頭代爺爺迎接一下他們。記住,禮節上頭一定不能馬虎。那位汪公子可是進士。”
“爺爺放心。我知道。和大伯父一樣的進士嘛。”程祥元笑著露出了酒窩,沒注意到程嗣勳聽到大伯父這個稱呼時臉上露出的陰霾,轉身一溜煙就跑了出去。
當十二歲的程祥元再次回來的時候,程嗣勳卻發現,他身後跟著的不是汪孚林一個人,而是好幾個人。如果說汪孚林一個人來拜訪他,那還在情理之中,可這麼一大堆老老少少一起來。他就著實有些訝異了。兩相廝見之後,見汪孚林禮數十足,年紀老邁心思卻清明的他這才含笑說道:“我這家裡平時少有客人,沒想到今天卻一下子有這麼多客人來。容我倚老賣老問一聲,汪公子這是帶著全家一道來竦口了?”
“是啊,本來是帶著全家一道來認親的,結果事情有些變化,如此打道回府不免白跑了這一趟,因此之前在程家宗祠外頭路過,得知那竟然是由唐時的圵野縣衙改建的。我就想拜訪一下竦口程氏德高望重的長輩,所以就冒昧來了。事先也沒有知會一聲。還請老太爺別怪我來得唐突。”汪孚林說到這裡,就一一引見了今天隨同前來的其他人,首先自然是舅舅吳天保,接著是小北,再接下來方才是葉小胖和金寶秋楓。
程嗣勳不意想汪孚林還真的是全家一塊來了,頓時更生疑惑,尤其是看到小北時,他打量著那一身男裝打扮,不禁想起了自己年輕時那段求娶黃氏的曲折經歷,倒是沒有計較這對小夫妻居然這樣肆無忌憚地出門。當然,他更加感興趣的,還是傳言中一塊受教讀書的三個小傢伙,尤其是汪孚林那個年紀和自己嗣孫程祥元差不多大的金寶。端詳好一會兒,他就感慨道:“十二歲的案首,著實是無雙璞玉,汪公子真是好眼力。”
“好眼力談不上,其實說到底那時候也是濫好人個性發作而已。”汪孚林一面說一面側頭看了一眼椅子另一邊侍立的秋楓,因笑道,“還有秋楓。老太爺也聽說過秋楓的事情吧?要不怎麼說咱們徽州府讀書蔚然成風,他居然就憑著在歙縣學宮打雜,在紫陽書院旁聽,硬生生學了不少東西。當年我先後收下金寶和他的時候,多虧了當時還是歙縣令的岳父大人愛才,留著他們和我這小舅子一塊讀書,否則就憑我負債累累,真不知道上哪去找名師教他們。”
“是啊,家裡要供一個讀書人真不容易。畢竟要考一個功名可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日日夜夜都要苦讀,肩不能挑手不能提,家裡的雜事都幫不上忙,想當初雙木他母親去了外地照顧他病中的父親,雙木都是他兩個妹妹照顧的,後來又添了兩個人,就算是我聽說了之後,當面固然不說什麼,可暗地裡還是替他發愁。”這一次接話的是吳天保,雖說不像小北和汪孚林一搭一檔慣了,可路上都商量好了,他自然知道該怎麼說,“說到底,雙木真是惜才之心。”
“你家這兩個孩子確實是運氣好。”程嗣勳百感交集,但心裡卻越發想起了從前供三個繼子讀書的事,一時竟有些失神了起來。
可就在這時候,他只聽得小北開口說道:“他惜才有什麼用,架不住有人一次一次在背後搗鬼!金寶已經夠可憐了,被親生哥哥賣了不說,還要拿他來陷害孚林。秋楓又招誰惹誰了,先是被家裡人當成搖錢樹,好容易孚林拿錢打發了那些貪得無厭的傢伙,如今看他已經中了秀才,生怕被家人牽累,想給他在同族中找一家品行好的過繼,挑來選去就揀了竦口程氏那位程大姑,可竟然連這種成全他的好事,還被人在背後使壞!”
程嗣勳有些心不在焉地聽著,可耳朵捕捉到使壞兩個字,他一個激靈驚醒過來。奈何前頭錯過了好幾句話,他只能衝著一旁的程祥元看了一眼,做慣這種事的程祥元連忙把嘴湊在他耳朵邊上,把小北的話原樣複述了一遍。這下子,程嗣勳登時瞪大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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