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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汪孚林事先已經打點過,徽州知府姚輝祖和兩位推官劉垓史元熙的奏疏中,都儘量減少了他的存在感,可架不住宋儀望那兒他可沒什麼影響力。婺源那位四不縣令吳琯也是剛正不阿油鹽不進的性子,一五一十將自己遭人行刺卻遇汪孚林救援等等全都如實上奏。再加上休寧那位陳縣尊自知此次麻煩大大,再文過飾非也很難過關,乾脆把讚譽不要錢似的全都送給了隸屬於徽州米業行會的休寧糧商以及葉青龍。這下子,汪孚林那名字頓時顯眼十分。
如果朝中大佬不熟悉這個名字,看到之後頂多放在一邊。畢竟相對於大明廣闊的疆域來說,徽州府太小了,可要知道汪孚林回鄉“養病”之前,才剛在京師引發了一陣雞飛狗跳。不說別的,內閣首輔張居正,三輔張四維,對汪孚林全都熟悉得很,一個只是純粹的小小關注,一個就是貨真價實地切齒痛恨了。就連兵部尚書譚綸在透過自己的渠道第一時間拿到六份奏疏副本的時候。也忍不住把汪道昆叫了過來分享,隨即連連搖頭。
“伯玉,你這侄兒,還真是到哪都少不了惹是生非!”
儘管汪道昆知道這次徽州府的亂子完全是當年自己授意汪孚林拖延此事留下的後遺症,可對於汪孚林那掩蓋不下去的存在感,他也唯有報以苦笑。從姚輝祖以及史元熙劉垓的奏疏中,他看得出來汪孚林下了不小的功夫,宋儀望這邊也只是中肯地上奏。沒怎麼提到汪孚林,可婺源和休寧兩位地處亂子中心的縣令證詞。那自然是比什麼都真實。
他思來想去,也只能開口說道:“孚林這性子實在是讓我頭疼,能不能如我當初那樣,將他外放浙江當個縣令?”
在三甲進士當中,除卻被選為庶吉士的,以及最終留京的幸運兒。出身南直隸卻能夠在浙江這種比較富庶的地方當縣令,已經是非常難得了。
“哪個上司敢要這樣常常惹麻煩,戰鬥力太強的下屬?”譚綸一句話問得汪道昆啞口無言,他便摸著下巴說道,“不管怎樣。他的表字是我起的,之前從遼東回來,也給我們倆解決了一個大麻煩,我總不能不管。元輔那裡,我會設法去打探一下風聲,總得給他安排一個去處。畢竟,就算進士候選,他這等的時間也太長了,朝廷總得補償補償。”
“還有歙縣這夏稅絲絹的事,徽州知府姚輝祖提出來的辦法不是朝三暮四,就是拆東牆補西牆,朝廷總得拿出個好章程來吧?”
“你自己也說過,這不知道是延續了多少年的爭端了,姚輝祖要是真的能夠想出一勞永逸兩全其美的辦法來,那他簡直是天才。鬧到現在這個份上,兩害相權取其輕,朝廷約摸會把歙縣的夏稅絲絹減掉那麼一點,同時不增加其餘五縣負擔,這樣就算是兩全其美了。”說到這裡,譚綸的聲音方才低沉了下來,“倒是宋儀望竟然把餘懋學家門口那些錦衣衛給轟走了,據說馮公公很惱火,元輔也一樣很不滿,多半會拿掉宋儀望。此事世卿沒摻和,算他機靈。”
如果不論歙人和婺源人之間的紛爭,也不論政見的不同,單單說之前餘懋學上書陳奏五事的那道奏疏,汪道昆對其中幾條還是贊同的。可是有了之前的教訓,汪孚林又**裸挑明張居正如今根本容不下任何反對者,他又怎會為餘懋學說半句話?可他當年擔任福建巡撫的時候,宋儀望曾經在他屬下當過兵備道,和戚繼光合作破倭,也算有些情緣,一想到此人要因為這種原因被擱置一旁,他不免心有慼慼然。
“總之,無能為力的時候就先管好自己人,別的事情是顧不上了,先想想你那侄兒到底能選個什麼官才是正經!”
汪孚林當然不知道,譚綸和汪道昆正琢磨著他的分配問題,橫豎自己從去年三月考中進士之後,已經晃悠了將近快兩年,再繼續晃悠下去他也毫不介意,因此把夏稅絲絹的難題丟給朝廷去抉擇,徽州一府六縣算是安定了下來,他便再次帶著家人去了竦口,見證了秋楓正式入嗣,從名分和禮法上和原先的父母正式脫離關係,成為程大姑嗣孫的一幕。
儘管這從嚴格意義上來說是秋家的事情,和竦口程氏沒多大關係,但護短的老族長程世洪還是幫忙籌辦了宴席。隨即在事後笑容可掬地對汪孚林提出了聯姻——自然,便是吳天保和小北曾經提過,讓秋楓娶竦口程氏族女的事。之所以不是對程大姑這個名正言順的祖母說,而是對汪孚林提,程世洪自然是表示尊重,見汪孚林臉色仿若有些古怪。他立刻補充道:“婚姻是兩姓之好,我當然不強求,但趁著尊夫人在,程氏族女當中未嫁的盡她挑。”
人家都把話說到這個份上了,汪孚林知道自己要是還沒個表示,程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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