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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薊門已經有大半年了,如今再聽到軍爺這個稱呼,霍正和楊韜全都覺得有些彆扭。而汪孚林聽到自己這個稱呼,心中不由得思量趙管事究竟把自己的事情對人捅出去多少。儘管三人各有各的思量,但這會兒已經到了門口,再不情願也得進去。
才一進門,汪孚林就發現,屋子裡的燈臺鑲在牆壁上,正好照亮了進門的他們,而那位凃府尊坐在書桌後頭,從他們的方向根本看不見其五官,表情就更不用說了。這種小伎倆並不讓人意外,可是,當他和霍正楊韜二人行禮之後,這位杭州知府的態度,就著實讓他意外了一把。
“你既然是汪南明的侄兒,又是秀才,就應該在家裡好好籌謀舉業,出來胡混什麼,還和鍾南風那種膽大包天的狗賊扯上了關係?虧得南明還特意為你從戚大帥那裡要來了兩個護衛,你這不是給他找事嗎,你以為他這個剛上任的鄖陽巡撫當得很愜意?現如今紙裡包不住火,回頭浙江巡撫鄔部院趕回來,三司再追問下來,你讓本府怎麼往上報?”
這劈頭蓋臉一通訓下來,汪孚林頓時目瞪口呆。敢情他是自作多情了,人家不是找他來扛包袱的,而是似乎和汪道昆交情匪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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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六二章 爛透的官場
您老有些地方真的弄錯了……
汪孚林心裡想歸這麼想,可發現這位凃府尊又開始義正詞嚴數落自己,語氣夠嚴肅,其中那種恨鐵不成鋼以及關切的意思卻非常明顯,於是,意識到人家好歹年紀大輩分高,他也就乾脆裝得乖巧一點,任憑對方噴唾沫星子,自己魂遊天外,思量北新關那場風波究竟是怎麼一回事。直到對面痛心疾首的訓斥終於告一段落,他用眼角餘光斜睨了同樣糾結的霍正和楊韜一眼,這才輕輕咳嗽了一聲。
“凃府尊好意訓誡,學生拜領了。只不過,霍叔和楊叔並不是伯父從戚大帥那兒要來又或者借來的。他們因為多年戰陣,遍體鱗傷,故而承蒙戚大帥體恤,退出軍中,跟了他們的頭兒戚百戶到徽州老家定居。這次因為學生到杭州來收糧,又順路護送歙縣葉縣尊家眷前往寧波府,擔心路上會有閃失,這才請了他們一塊隨行。”
凃淵頓時愣了一愣,但表情仍有些不悅。看到這光景,汪孚林便繼續說道:“昨天晚上夜遊湖墅,學生是和那個鍾南風打過照面,可只是因為此人蹭吃蹭喝,霍叔和楊叔便敲打了他一下,學生想著出門在外,少和人起爭執為妙,故而過後還請他同桌吃了一頓飯,後來才知道他是什麼打行的把頭,又鬧出了這樣天大的事情。不瞞凃府尊說,學生本來已經買了一千石糧食預備運回徽州,哪曾想因為這些打行鬧事的緣故,如今那條糧船也尚在碼頭。吉凶未卜。”
見汪孚林年紀小。此刻話說得又誠懇又委屈。凃淵頓時意識到,自己只問了趙管事幾句便氣急敗壞命其大晚上把人帶來,歸根結底,是因為從昨晚到今天這檔子事實在是太讓人火大了,於是根本沒有問清楚!他調整了一下情緒,又向霍正楊韜追問了兩句,見他們說的和汪孚林別無二致,他知道自己心急了些。可身為一府之主,再加上長輩的威嚴,他當然不可能承認錯誤。
“我和南明是科場同年,痴長他幾歲,你既是他侄兒,我論理也應該照拂於你。我還是那句話,讀書人就是讀書人,不該沾染商事。南明老是說農商並重,他這是歪理邪說,農者國之本。商事怎能相提並論?”
汪孚林才不會和人爭執什麼農商誰重要的問題,對方又和自己不熟。尤其在人家氣頭上爭辯這些細枝末節。此時此刻,他用特別誠懇的表情表示謹受教,果然,凃淵的態度就和緩多了。接下來,這位凃府尊只是輕描淡寫說了一下北新關那邊的事情一定會盡快處置好,緊跟著就要打發他回去。可偏偏就在這時候,外間大門砰的一聲被人推開,緊跟著就有人不管不顧闖了進來。
“府尊,林方伯來了,已經到了外頭!”
汪孚林愣了一下,這才意識到所謂的方伯指的是布政使,這位林方伯肯定是布政司也不知道是左還是右的布政使林大人,而這時候他出去,必定會迎面撞上對方。說時遲那時快,他瞅見這書房裡和葉大炮書房一樣有屏風,立刻閃了進去。霍正和楊韜這兩個老卒也全都是機警人,立刻跟著往屏風後一閃。面對這一主二從的敏捷迅速,凃淵本人卻呆了一呆,可還來不及喝止,小廝口中的林方伯已經進了門,他立刻換了一副面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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