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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為了保住自己的烏紗帽,又有誰是真心想到去解決這件事?而且,打行如果像你所說那樣,曾經在蘇州逼得巡撫翁大立都那樣狼狽,誰又會引火燒身?”
按照蘇夫人的說法,從三司到巡撫巡按,一幫子大小官員多半都會作壁上觀?
汪孚林只覺得又好氣又好笑,再一次深深覺得,如今這世道看似太平,實則已經爛到了一定程度。於是,草草吃完這頓已經變得沒什麼滋味的飯,他就起身告退。可他前腳剛出屋子,後腳就有人追了出來。
“汪孚林!”
轉身見是小北,他便奇怪地問道:“夫人還有事囑咐我?”
“娘和姐姐倒是沒什麼事,但我有事。”小北盯著汪孚林的眼睛,突然開門見山地說道,“你別忘了,你上次拉上趙五爺跑去邵家折騰的那回,鬧到最後出了什麼岔子。要是你打算在這事情裡頭插一腳,叫上我一聲。你跟著何先生才學了一個月,可我跟著乳孃從小練武,總比你這個半吊子強多了!”
這丫頭怎麼就認為他是那種亂管閒事的人呢?
汪孚林趕緊咳嗽了一聲:“你想多了,我就一個小秀才,怎麼會沒事給自己惹麻煩?好好回去陪著你娘和姐姐休息,別的事不用管。天塌了有高個子的人頂著,和我們這些矮個子沒關係。”
這可不是歙縣,他只是個外人,實在不行拍拍屁股走人就行了,沒必要給自己惹一身麻煩。畢竟,他初來乍到杭州城,睜眼瞎似的不認識兩個人,為了顯擺而隨便替人亂出頭,那絕對是想出風頭想瘋了。
然而,汪孚林這次決定當縮頭烏龜不找事,事情卻主動找了上門。夜裡,他突然聽到門外有人急促敲門,還不等他爬起來,硬是在他這屋子裡打地鋪上夜的阿衡就已經一骨碌爬起身來,快步奔到門邊。
“誰?”
“小官人,是我,有急事!”
聽到是趙管事的聲音,阿衡方才趕緊開門,見果然是這位勤勤懇懇的管事,她忍不住小聲抱怨道:“都這麼晚了,您老有什麼事明天一早說不行嗎?”
“否則怎麼叫急事!”
趙管事無奈地苦笑一聲,卻是徑直進了屋子。見床上汪孚林已經坐起身來,他就歉然說道:“小官人,聽說北新關劫持那位張公公的人,為首的就是鍾南風,昨晚上鍾南風曾經在客棧和咱們一行人偶遇,而後灰溜溜敗走的事情,被人給捅到了杭州府衙。府衙那邊正一團亂,認識我這張臉的人太多,凃府尊一查之後就落在了我身上。我本來在連夜四處打探訊息,凃府尊就讓人把我拎了過去,得知小官人是南明先生的侄兒,便立時讓我領了人來宣見小官人。”
聽到這裡,汪孚林已經無話可說了。這種病急亂投醫的架勢,怎麼就和葉大炮當初有異曲同工之妙呢?可葉大炮當初好歹只是個菜鳥縣尊,可既然能當到杭州知府的,怎麼也不應該在事情急切的當口,指望他這個外人吧?要說起來,頃刻之間就找到他身上,這效率倒是蠻高的。可問題就在於,有這樣的辦事效率,乾點什麼事情不好?
和當初葉縣尊半夜三更請人一樣,這一次杭州府衙那邊派來的,竟然也有一乘兩人抬小轎。然而,汪孚林自從學會騎馬,對於坐轎子那便是敬謝不敏,因此乾脆吩咐人從馬廄中牽出了馬。儘管是半夜三更,但霍正和楊韜也被趙管事給驚醒了,得知府衙那位凃府尊要召見的人,也包括他們,兩人哪裡不知道是怎麼一回事,可他們只是卒,不是官,這會兒汪孚林都拒絕不得,他們也只能跟著同去。至於奔波了半夜的趙管事,也不得不辛苦地再走一趟。
這半夜三更的騎馬走在路上,汪孚林本以為和歙縣一樣,哪怕前頭有人提著燈籠,也只能照見一二十步,更遠的地方都籠罩在一片黑暗之中。然而,一路走去,儘管不是每家店都正在營業,可門前的燈籠卻都亮著,猶如路燈一般。引路的幾個隨從帶著眾人又只挑大路,不穿小巷,到處都是這樣的天然路燈照明。足足走了約摸兩刻鐘,一行人這才來到了一座和徽州府衙彷彿的杭州府衙前。
此時此刻,早有人在門口候著,見了眾人下馬,那人的目光便直接落在了汪孚林身上,快步上前打了個招呼後,便提了燈籠在前頭領路。儘管是大晚上,可府衙各處竟然能都亮著燈,估摸是和北新關那邊剛發生的事情有些關係。而只看帶路人行走的方向,曾經多次進出過徽州府衙的汪孚林便辨識出,這應當是往後頭官廨。果然,帶路人直接把他引進了知府官廨,而後在一處屋子前停了下來。
“汪小官人,二位軍爺,府尊就在裡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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