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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汪氏給歙縣很多大戶人家都送去了帖子,他說,這樁案子是一個契機,讓別人的目光從夏稅絲絹轉移出來的契機。”
葉鈞耀頓時忘記了躺著的煩惱,也顧不上一下子變得太乖巧懂事的胖墩兒子。攢眉苦思了起來。
“而且,汪小相公在那幫犯事的鄉民前,又說是你說的,農為國之本,斷然不能讓農人流血流汗又流淚。因為是大庭廣眾之下撂的話,所以這會兒應該已經在各方人士那兒瘋傳了。”說完這話,葉明月就只見父親一瞬間又驚又喜,緊跟著眉飛色舞飄飄然,她頓時又好氣又好笑。
就連一旁的小北也忍不住暗自嘀咕。汪小相公那是給你臉上貼金,老爺你還當真了!
而秋楓瞧見葉縣尊那豐富的表情。他終於忍不住生出了一丁點疑竇。真要是得了什麼不得了的大病,葉縣尊還有興致去關心外頭髮生的事?金寶卻忍不住會心一笑。彷彿看到了汪孚林當初辭令無雙把人駁得滿頭包的情景。
這時候,外頭突然傳來了咚咚咚的敲門聲,小北趕緊跑過去開啟了門,見外頭站著的是李師爺,她見其他人都抽不出空,就悄然閃出了門去。
這位行將先回鄉到官府取保,然後去京城考進士的門館先生輕咳一聲,隨即低聲說道:“汪賢弟剛剛來過,見了我之後就走了。他說,金寶和秋楓不妨留在這裡暫住。”
李師爺也不管小北能不能聽懂汪孚林的言下之意,只是頓了一頓,就繼續說道:“橫豎剩下的日子不多了,縣尊這一病,我也教不了什麼,所以我打算去給方縣丞打個下手,免得他回頭一個行錯差池,誤了大事。”
儘管掛著個師爺的名頭,但李師爺只是教書,這還是第一次履行通俗意義上師爺的職權,而且此刻說話時風度翩翩,淡定自若,小北對比汪孚林的可惡,只覺得讀書人就應該是這樣儒雅溫文,忍不住握緊拳頭說道:“李師爺你實在是太仗義了,回頭我一定稟告老爺和小姐!你是舉人,考試既然厲害,其他一定比那傢伙強,這次一定要讓大家看看你的厲害!”
直到李師爺辭出來,到方縣丞的官廨去拜見這位如今再次署理縣令的幸運縣丞,都在思量小北那番氣鼓鼓的話。他當然知道葉明月不是那等一心尋尋覓覓金龜婿的閨閣千金,而有其主必有其僕,比其從前他家裡母親身邊那兩個侍婢成天就喜歡在他面前亂晃,小北分明情竇未開,對他直來直去。剛剛那番話,分明顯示出她和汪孚林有什麼過節。可到底是什麼過節呢?
當真正開始面對面和方縣丞溝通的時候,他就沒工夫再去想別的了。他赫然發現,方縣丞的案頭上用鎮紙壓著一份拜帖。以他絕佳的眼力,依稀能夠看到上頭落款寫著汪氏尚宣。
於是,他沒有按照之前對小北說的那樣,立刻給方縣丞出謀劃策,而是假作與其探討國子監製度人物,趁著坐監期間根本就沒用心讀書的方縣丞汗如雨下之際,他突然抽了個空子站起身,將那拜帖拿在了手裡,笑著瞄一眼就又丟下了。僅僅是這一個動作,他就看到方縣丞頭上的汗流得更兇了。
“汪家三老太爺的拜帖,分量不輕啊!”
方縣丞本來還抱著一絲僥倖之心,可聽到李師爺身為寧國府人,竟然能夠熟知徽州人物,他登時一下子慌了神。偏偏就在這時候,門外還傳來了一個聲音:“什麼汪家三老太爺?”
乍然聽到這個聲音,方縣丞差點沒跳起來。李師爺是舉人,他一直覺得人也是溫潤如玉的君子,只要說兩句好話就能解釋過去了,怎麼比得上這小秀才兇名卓著?等到大門推開,進來的果然是這麼一個人,他蹭的起身抓了那拜帖就迎了上前,竟是直接把東西遞到了汪孚林面前。
“小官人,這是今天下午汪家三老太爺送來的,向我打聽你的事情,我可什麼都沒對他說……”
不等方縣丞繼續解釋,汪孚林便笑了,他看也不看,隨手把這一封材質上乘的拜帖還給了方縣丞,若無其事地說:“方二尹,小官人這三個字是別人叫的,你何必這麼客氣?三老太爺也實在太見外了,一筆寫不出兩個汪字,要想問什麼直接找我就行了,何必這樣鬼鬼祟祟偷偷摸摸?”
什麼一筆寫不出兩個汪,你們上溯幾十代祖宗也許是一個,可早就是各管各的,如今又是深仇大恨!
即便知道汪孚林故意這麼說,但方縣丞反而鬆了一口大氣。他趕緊點了點頭,正要開口說話時,卻見汪孚林對著他微微一笑:“葉縣尊這一病,我又還得去會同歙縣各家鄉宦大戶商量一點事情,所以案子的事,接下來這些天方二尹恐怕要獨當一面,到時候李師爺會給你幫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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