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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爹……我知道錯了。”金寶這才終於低聲解釋了起來,“我是因為進城路上聽那個捕快劉爺說,爹的罪名還多了一項買侄為奴,這才想去求見大宗師陳情……”
“聽到就對我說,早說就沒今夜這點虛驚了!”小笨蛋,這訊息本來就是我讓松伯幫忙散佈出去的,我巴不得人人都知道!
汪孚林氣歸氣,又越發覺得那劉三嘴臉可憎,正要繼續訓斥金寶幾句,卻不想小傢伙又低聲說出了幾句話。
“今晚被抓進去的時候,我還聽到人說,這次大宗師要審爹的事,還因為有人告發說,縣尊在縣試的時候點了爹高高的名次,結果到了道試爹卻是最後一名,其中是縣尊和爹之間有什麼貓膩。”
汪孚林這才悚然而驚,隨即氣不打一處來。敢情這事根本就不是衝著他一個沒什麼家世的小秀才來的,他只不過是導火索而已,否則誰會吃飽了撐著為一個小秀才去牽扯一縣之主?可事到如今顧不得那麼多了,不管別人如何設計,他只走自己的路!
想到這裡,汪孚林嘆了一口氣,他輕輕摩挲著金寶的頭,繼而鄭重其事地說:“記住,以後不管發生什麼事,先和我商量,要相信我!”
金寶只覺**辣的左手一點都不疼了,含著眼淚重重點了點頭。
第十二章 殺威棒,豆腐印
昨晚抵達歙縣縣城時,天色已晚,汪孚林心中又有事,只來得及掃了學宮一眼,後來為了找金寶到這裡來時,更是黑燈瞎火什麼都沒來得及看。所以,一大早在馬家客棧門口和許傑等三人會合,他帶上金寶跟隨他們來到地頭時,這才領略了這座歙縣學宮的真正光景。
所謂的歙縣學宮,也就是縣學,包括了明倫堂、紫陽書院、文廟、文公祠、教諭署等一系列建築,位於縣衙以東,緊挨著歙縣縣城東北面的紫陽門。最南面是坐北朝南的文廟,也就是孔廟,西面是文公祠,最北面方才是緊挨著的明倫堂和紫陽書院。儘管明倫堂才是正經供生員讀書的官辦學堂,造在射圃中的紫陽書院乃是重建,只是沿用了從前的名義,但全都面向廣大生員招生,又都在學宮建築之內,後者竟赫然已經帶著幾分官方的性質。
此時此刻已經過了辰時,除了汪孚林身穿青色寬袖皂緣圓領遙�潰�反靼o絛軟巾垂帶,帶著金寶等候在大門前,對面還有百餘名和他穿戴一模一樣的人,顯然也是今天要來見大宗師的縣學生員。儘管人多,可卻沒有絲毫雜聲。在這些清一色的行頭之中,汪孚林隨便打量了一下,也沒去費心找程乃軒,心中反而更盼望這傢伙別出現,或者出現之後別貿貿然摻和,免得節外生枝。
汪孚林只是掃了一眼別人,別人又何嘗不是在打量他?
尤其是那些歙縣生員們,自從事發之後,就分成了涇渭分明的兩派,就連同年進學的十幾人中也是如此。程乃軒以及幾個相熟交好的新科秀才,堅決認為什麼不孝和作弊的傳聞是假的,所謂買侄為奴,也不過是汪孚林受人矇蔽。而另外幾人對不孝和作弊持保留態度,但覺得汪孚林書呆木訥,縣試名次那麼高不正常,而買侄為奴這種匪夷所思的事都會做,更可見品行。
這會兒就有人低聲冷笑道:“今天若是這汪孚林真的被革了功名,我歙縣士林就要名聲掃地!”
“這不是那些散佈流言的人最想看到的?”程乃軒反唇相譏,滿臉的憤怒,“這麼大的事情,我們歙縣這麼多生員卻不能團結起來,讓外人看笑話!”
“軒弟!”眼見程乃軒悍然開了群嘲的大招,他的族兄程奎不得不低喝了一聲,這才半是告誡族弟,半是提醒別人地說道,“這次的事情來勢洶洶,甚至還有人因此指斥葉縣尊,大宗師明察秋毫,一定會明斷的。不過,此事確實對我歙縣士林影響極壞,背後指使者是誰一定要查清楚。”
“不管是誰,如果一切屬實,清理汪孚林這害群之馬也是應有之義!”剛剛那說話的生員卻不肯鬆口,還挑釁似的看著程乃軒道,“還是說,程大公子真的和那汪孚林是一丘之貉,人家父親重病的時候還送孌童……”
程乃軒登時大怒:“你有膽子給我再說一遍!”
“夠了!”眼看這時候自己人鬧起來了,程奎登時氣急,厲聲喝道,“這種時候還要起內訌,萬一傳到大宗師耳中像什麼樣子!”
對面那些歙縣生員當中的小紛爭,汪孚林只能看到小騷動,卻也沒放在心上。趁著這最後一點功夫,他正在對金寶面授機宜,囑咐他等在原地,不管什麼事都不許亂走,嚴防死守出現昨晚上那種烏龍事件。
“大宗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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