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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乎少了三成。潼關被佔,雖然訊息還未曾傳到長安城,但所有人都像是預知了什麼一般,李隆基已經對朝政疲於應付,對於官員上朝一事,他無力再管了。
也就是這天早晨,很久不曾出現在朝堂上的御史左丞來上朝了。
朝堂上討論的還是潼關防衛,主防派對於潼關訊息全無的現狀表示擔憂,責怪主戰派逼迫哥舒翰輕易出兵,主戰派當然不甘示弱,兩派人口沫橫飛,其氣勢兇悍簡直像是要放下斯文狠打一架。朝堂上李隆基面露疲態,不動如山地望著兩派大臣們氣勢洶洶地對峙。只有少數人發現,平常主防派中態度強硬的御史臺左丞,此刻手執玉笏靜靜立在那裡,無論周圍吵成了什麼樣,他也一動不動——李琅琊只是閉著眼睛站在那兒,彷彿是特意來看一出好戲的。
他又像是在等待什麼。
“李大人?”趙儀然趁亂悄悄靠到他身邊,“都吵成這樣了,您也不說兩句?”
李琅琊鳳眼一撩看看他,又看看朝臣們。
“沒有什麼好說的。”
這個回答教趙儀然一愣。
遠遠的大殿外突然響起了一種聲音,這種聲音所有人都聽過,爭吵漸漸安靜下來,人們駭然而不安地看向大殿門口,負責八百里加急的傳令官幾乎是摔進了大殿,沙啞的、帶著哭腔的聲音在高高的椽子上回蕩著。
“啟……啟奏陛下!潼關失守!長安城門戶洞開!”
一陣焦雷滾過了大殿,一時間居然能聽見大臣們手中玉笏清脆的落地聲。李隆基搖搖晃晃地後退了幾步,跌坐在龍椅上。死一般的寂靜在很久很久以後終於被皇帝打破。
“著……著哥舒翰帶領副將立即組織防衛,如若有誤……如若有誤……所有將領滿門抄斬!”
李隆基已經氣急攻心,在這種時候居然連不能喪失人心的原則都忘了,“滿門抄斬”這樣的詞就脫口而出。朝臣們中有些反應快的已經一頭跪倒連連磕頭,大喊陛下不可如此,可皇帝根本不聽,早就在高力士的攙扶下離開了。
李琅琊鎮定得出奇,自始至終他一句話都不曾說過。聽到“滿門抄斬”這個詞,他閉了一下眼睛,一層比一層更慘白的臉色湧上他的臉頰。見李隆基已經退到後殿,李琅琊也不行禮,轉身就走,他這一下轉身轉得太過決然,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著他。
“李大人?”
“李大人……?”
趙儀然看看大殿上其他人,突然跟在李琅琊後面走了出去。李琅琊在前面走得急,趙儀然幾乎趕不上,直到大殿拐角處,他看到李琅琊彷彿耗盡力氣一般靠到了漢白玉的柱子上。
“這是在逼人造反……逼人造反啊哈哈哈哈……”年輕的御史臺左丞無力地用手掩著臉,發出一陣讓人毛骨悚然的笑聲,那笑聲中的絕望和某種極其隱晦的感情,讓趙儀然渾身顫了顫。
皇帝的旨意以八百里加急發往了關西驛站。
一切都無可挽回。
哥舒翰帶著顏鈞和皇甫端華等人,在關西驛站準備拼死抵抗的時候收到了這份聖旨。
第 56 章
(五十六)
哥舒翰拿著聖旨的手在顫抖,所有將領沉默地跪在地上,顏鈞的頭根本抬不起來,他很清楚地感到自己全身都在發顫,似乎所有的經絡都扭絞在了一起。而他邊上的皇甫端華,居然面色平靜,彷彿那個“所有將領滿門抄斬”根本不關他什麼事。
“臣……接旨……”
初十當晚,燕山郡王,大將軍火拔歸仁帶領騎兵包圍驛站,火拔歸仁進入驛站,對哥舒翰說崔乾佑大軍已至,請他上馬先撤。哥舒翰不知有詐,領著眾將上馬出得驛站。
顏鈞略有點遲疑。
“這人來得好生奇怪。”他一邊遲疑著往外走,一邊如是對皇甫端華說。
端華只是笑了笑,一副無所謂的神態。顏鈞發現,自從那晚上回到潼關後,這個年輕人已經發生了深刻的改變,他現在完全看不出他在想什麼。
“顏兄,他來得奇怪也罷——他那麼多人,我們也不能不走啊?”
“可是聖旨上說……”
“聖旨?”皇甫端華撩起眼睛看了看他,轉身去牽馬,“嘁……”
這個輕蔑的音節讓顏鈞勃然變色,可還沒來得及出聲喝止,驛站門口已然生變。兩人出門,見哥舒翰已經被一群人牢牢捆在馬上,火拔歸仁一副小人得志的神色站在一旁。
“我勸元帥降了大燕,元帥不肯,我只能綁了您去獻給大燕皇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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