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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小心翼翼地將手拿開。那隻手一鬆,顏月箏已經一頭撲進那個人懷裡,將他摟得死死,一點也不肯放鬆,全然不管那人一身的粗布衣服磨痛了她的臉。而對方只是頓了一瞬,便反手將她帶進懷裡,安撫似地拍了拍。
“大哥——!”
顏鈞一驚之下不得不又一把捂住她的嘴。“低聲!”直到顏月箏完全平靜下來,他才再一次把手鬆開。
第 84 章
(八十四)
聽到門被推開的輕微響聲,坐在案前的皇甫端華轉過了身子。李琅琊帶著一身清新略苦的雪氣,跨進門裡。儘管大病未愈,可武將那種獨有的敏銳感覺是不會消失的。端華立刻感覺到了李琅琊今日與平時的不同。他帶著幾分頹唐和苦澀。端華皺了皺眉頭,說實話,儘管心裡激動得都在顫抖,他還是沒有能夠想好要以什麼樣的姿態面對李琅琊。
李琅琊緩步走到案前。在上面放下一樣東西。端華扭頭一看,是一個封著紅紙的小小酒罈。
“請罷。”李琅琊開口了,聲音裡有一點點疲倦。
“……你這是何意?”端華抬起眉毛瞅了瞅對方,他舌頭上傷口未愈,嗓音又因為風寒和尚未褪盡的熱度而帶著沙啞,聽起來格外的低沉。
“是在下妻子,”李琅琊道,他從來不願意在人前稱顏月箏為“賤內”之類,“她生了個男孩。”
端華擱在案沿的手一抖,然後就滑了下去。可李琅琊似乎並不曾注意到。見端華默然不應,他便將手伸到酒罈上拍開封紙。一股濃郁的酒香瞬間蔓延開來,李琅琊撕掉壇口的封紙,然後拿過案上原先擺放的盞子。那盞子原先是盛水的,裡面還餘了多半盞水,被他隨手潑了出去,水花濺到屋中厚厚的地衣上,一點響聲也沒有發出。端華冷眼看著李琅琊的這種舉動。從某些小動作也是能推測出人的性子的,就說李琅琊,以前他從來不會做出這種將水隨意傾到地上的舉動。端華模糊地想著,如果不是他此刻心神不寧,就是他如今已經什麼都不在乎。
酒被傾倒盞子裡,發出清零的水聲。李琅琊放下酒罈,將盞子推到皇甫端華面前。
“皇甫——皇甫將軍,你我情誼已絕,我也知你如今不能飲酒。我只將最後禮數送——”他話音還沒落,端華就端起了那盞子,他們的手指不經意間接觸了一下,頓時都如避蛇蠍地分開。兩人的眼中都不約而同地流露出了受傷的神色,可是他們再也不是當年的毛頭小子,於是他們都將這種情緒掩藏得極好。皇甫端華接了酒盞,他挑眼看了看李琅琊,嘴角上一個飄渺的笑容。
“那在下就恭喜李大人了。”他說完舉了舉酒盞,然後往嘴邊送去。
那是一罈烈酒。端華髮熱未褪,何況舌上傷口還沒長好,絕對不宜飲酒。於是酒液一入口他就感到一陣突如其來的刺痛。儘管他竭力穩住,眉頭卻還是不輕不重地皺了一下。就在這時候他感到自己的手被另一隻手按住了。
他有些詫異地將盞子從嘴角移開。面前李琅琊按著他的手,滿臉欲言又止的神色,可那種神色只是極短暫的是瞬間,端華幾乎以為自己看錯了——李琅琊的眉頭馬上挑高,眼神也變得冰冷,先前那種盛氣凌人的表情又浮現了出來。端華在心中暗笑自己自作多情,趁李琅琊拿開手的這一瞬間,他已經將那盞酒一滴不剩地喝了下去。忍住口中傳來的劇痛,他將空了的酒盞對著李琅琊一照底。
“在下恭喜了。”
李琅琊扭過頭,眼底一片幽深。誰也不知道他此刻是些什麼心思。
“皇甫將軍,私事說完,你我是不是該談談其他的?”
他突然這麼說。
端華呼吸一頓,隨即微笑了。早就知道有這麼一日,也早就盼望著有這麼一日。他一直苦於沒有機會和李琅琊長談一次,沒有機會交心。如今終於有機會和他好好談話了。
可是就憑如今這種情狀,他們還能交心麼?
“好。”他道。
“你為何叛降?”
“逼不得已。”
李琅琊哼了一聲。那聲音裡滿滿的輕蔑,端華一下就感受到了。強忍著湧上心頭的苦澀,他笑了笑。“怎麼?”
“隨便哪個叛將都是這套說辭。”李琅琊兩根手指敲了敲桌子,發出輕微的響聲,“你果然也不能免俗。”
端華低下頭,他看見自己的手指在輕微地顫抖,那些一直折磨他的景象彷彿又飄過眼前。儘管現在滿屋都是濃郁的酒香,他卻彷彿嗅到了那些濃重的血腥氣和硝煙氣。為了掩飾手指的顫抖,他拾起被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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