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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雀街,一邊走一邊暗暗抱怨李琅琊想出來的好主意,他倒是輕鬆了,害得自己幾乎累死。不過這種帶著點不見外的輕鬆抱怨想法轉瞬即逝,他想起了臨別時李琅琊的眼神和他那句“今日恐怕是要見血了”,他的心情漸漸沉重起來。他其實瞭解李琅琊——李琅琊並不適合做這些事情。儘管不那麼透徹,但趙儀然明白李琅琊其實一直都處在某種極度痛楚的矛盾之中。後來,當看到了李琅琊與皇甫端華之間那個纏綿之極的吻後,趙儀然終於徹底明白了,折磨李琅琊的是什麼,責任與情意,他一樣都放不下。
趙儀然舉頭看著懸掛在長安城佛寺塔尖的一輪殘陽,輕輕搖了搖頭。
傍晚時分,宴請賓客紛紛來到。趙儀然性子大大咧咧的好處就是,他將表面功夫做得極其到位,來客中時不時有問這回請客的目的,趙儀然總是能顧左右而言他,兩句話敷衍過去。他那副態度居然看起來真是足夠輕鬆,以至於很多人就這麼不自覺地放鬆下來。眼看著客人漸漸來齊,趙儀然才抽個空子走出去,想看看李琅琊來了不曾。他已經吩咐過門房,李丞相來了可隨意進出。趙儀然這麼想著走到門口,卻正巧見到左側抄手遊廊上李琅琊領著個一身紅衣的人匆匆走著,從那急促的步伐來看,顯然是在躲避眾人耳目。趙儀然定睛一看就有些發愣。
“八重將軍?!”
八重雪冷冰冰地點頭回禮。李琅琊也點點頭,趙儀然一下子明白過來,不禁苦笑。
“你還真是……煞費心思……想將我們所有人都在這次救回來?”
李琅琊臉色有些發白。“別無他法。”
趙儀然也不再詢問,轉過廊角,將八重雪安排妥當。
“時間算得正好?”
八重雪臉上冰冷絕麗,趙儀然看著看著就不禁打了個寒戰,說真的,他真的不明白為何李琅琊一直說八重雪是君子。
“何必擔心過多。”八重雪冷然道。
李琅琊點頭,轉身拉著趙儀然出去。
“我們過去罷。成敗在今日一舉了,我是不想看到最壞的結局出現的……”
第 95 章
(九十五)
李琅琊走進來的時候眾人吵吵嚷嚷的談話停了那麼一下。這完全是下意識的,李琅琊在朝堂上隻手遮天已久,若不是最近皇帝有新寵宦官李輔國的傾向,這種大權獨攬還不知道要持續到何時。李琅琊雖然仍舊年輕,可那種高得驚人的為官天賦讓他積威已久。眾人抬頭,只見李琅琊一身黑衣走進屋中,滿頭青絲只是簡單在腦後綁成一束,完全不同於平素朝堂上的嚴肅。一雙漆黑鳳目流轉,只是轉身與趙儀然說話併合上門的動作之間雍容威儀甚重,眾人心下但先怵了三分,何況先前彼此之間看看,便發現今日宴請的蹊蹺之處:被請來的,幾乎全是舊臣。
李琅琊微微低頭示意,轉身繞過眾人走到桌前,徑自提起桌上的酒壺斟滿一杯酒。斟滿卻不端起,倒是趙儀然從一邊伸了手,無比自然地拿過去端在手中。李琅琊神色泰然自若,再拿起酒杯另斟滿一杯,這才放下酒壺端起杯子。
眾人面面相覷,也不知這是何意。
“今日諸位肯賞臉來,我等自當感謝——不用,各位都坐著罷,”他舉手示意眾人不必起身,而是與趙儀然一起將酒喝了下去,衝著滿桌人一照杯底。
“不知丞相大人今日找我等來何事……?”終於有人發問。
李琅琊微微一笑,放下酒杯。
“其實我方才還在和趙大人說起,算來今日在坐諸位,在太上皇在位時就在朝為官,可以算是我二人的前輩了。”
李琅琊此語一畢,下面立刻響起一片“不敢當不敢當”的紛紛議論。不過李琅琊心中知道,這聲聲的“不敢當”中間並沒有多少真正的自謙意味。他請來的,都是些忠於李隆基的舊臣。李隆基自從回到蜀中就被李亨軟禁起來,雖然失去權力,可是想要重掌權力的謠言也不是一日兩日了。李琅琊明白,這天地間從來就沒有空穴來風這一回事,無風不起浪,有謠言,必有事實。雖然可能傳言過於誇張,他也要解決掉一切隱患。
他其實痛楚萬分。那些長安盛世中與叔皇舊日相處的日子,他依稀記得李隆基那時候對自己多麼疼愛——可究竟是什麼時候,他們叔侄之間就暗地裡反目成仇的?
“各位前輩先別忙著自謙。”李琅琊笑意盈盈,話鋒卻陡然一轉,語氣一下尖銳起來,像把刀子直刮人耳膜,“各位既然是前輩,想必比我等小輩更懂忠君之事,所謂儘儘人事,晚輩今日也不多言,只是要問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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