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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沈姑娘,沈大將軍府遭此大難,你定是傷心,但惟有徹查,方能討回公道。我與於大人宋大人,有些問題,望沈姑娘能如實作答。”
沈墨瞳斂首行了一禮,提筆寫道,“罪女已淨餓兩日,全無氣力,萬請柳大人略賜飲食。”
眾人見字,面面相覷。監審的武和帝微微變色,他只想到讓她戴孝做足表面功夫,飲食的事倒忘了個一乾二淨。
柳辛著人送來一杯熱茶和一小碟點心。沈墨瞳安安靜靜地吃幹飲淨,隨後抬頭對眾人一笑,雖難掩蒼白,但明眸皓齒,竟也一時容光熠熠。
詢問開始。柳辛道,“你與燕王,是否有情?”
沈墨瞳寫道,“是。”
“燕王於大婚前夕,是否與你幽會,贈你翡翠臥鳳鐲,許諾娶你?”
沈墨瞳點頭,於懷間拿出臥鳳鐲,低頭呈上。
柳辛端詳臥鳳鐲半晌,傳於其他兩位大人看。那臥鳳鐲通體潔瑩,雖日光少淡,猶散發著極為溫潤優雅的玉輝。環體一隻臥鳳,翎羽處正是青碧的翠和嬌嫩的黃翡,神機妙手張無雙琢出的玉巧奪天工世無其二,果然名不虛傳。
柳辛道,“葉修求娶之後,燕王可派人去找過你?”
沈墨瞳寫道,“不曾。”
眾人一時面露驚愕之態。柳辛拍案道,“沈氏墨瞳,你還敢撒謊!已有人證說,有人持燕王令找你商議,告訴你以死遁的辦法,進入燕王府!”
沈墨瞳寫道,“喚他出來對質。”
突感汗然,柳辛一下子就被將住了。大殿一時靜寂。
宋欽開口道,“不曾有約,為何事發當日,你身著嫁衣,進入燕王府?”
沈墨瞳寫道,“罪女不知。罪女當夜正常就寢,醒來,竟是穿著嫁衣,到了燕王府,罪女當時還只當是夢中,尚自甜美。”
宋欽道,“你若不是早有安排,那你舉家都被人在飲食中下了誅心香,為何唯獨你安然逃過!”
沈墨瞳面露愕然悲慟,寫道,“罪女得知被許嫁葉修,茶飯不思,當夜未曾進食。”
頭頭是道,滴水不露。柳辛,宋欽,于敏中,不禁面面相顧。
于敏中發現她右頸的傷痕,問道,“你正常就寢,醒來便在燕王府,是嗎?”
沈墨瞳點頭。于敏中道,“中途可曾感到不適掙扎?”
沈墨瞳寫沒有。
于敏中道,“那你右頸的傷,從何而來!”
武和帝突然一個激靈。沈墨瞳寫道,“皇上昨夜夜審,疑罪女為南越奸細,罪女啞莫能辯,遂以死明志!”
眾人的心都提了起來,目光看向武和帝,詢問虛實。
沈墨瞳寫道,“可找人驗看,是否昨夜新傷。”
武和帝大活人在這兒擺著,還用找誰驗看啊。武和帝揮揮手道,“繼續問吧。”
這就是承認了。
可卻是突然間,問無可問。問她可否有情,她說有情。問她是否與燕王合謀,她說沒有。疑她是南越奸細,她已以死明志。還要從這女子身上,問什麼?
武和帝突然悠聲問了一句,“你何時,醫好了笑疾?”
眾人恍然醒悟。她啞有笑疾,是隻會嬉笑不停,甚至笑昏厥的。可她自上殿來,形容端莊,思路清楚,表情有驚愕,有悲慟,有黯然憔悴。她,已不復有笑疾了!
沈墨瞳卻是很從容地垂眸寫道,“罪女自聞噩耗,難抑心痛悲慼,不復笑不自抑,心念也復清明。自當年母亡,心智亂而痴笑,到如今父喪,只若迎頭棒喝,前塵恍如夢中。”
入情入理,說來倒還勾起人幾分情懷。沈瑜英武有謀略,南征眾國,打下半壁江山,一時風光無兩,如今只不過匆匆十幾載,便家破人亡風流雲散,著實讓人酸辛悲慨。
臨近傍晚,雲收雨歇,西天是一片燦爛的雲霞。面具人側首道,“那丫頭,沒承認有人持燕王令牌去找過她?”
他的聲音極富磁性,低柔朗潤,卻有一種浮冰碎玉般,曠而清的質感。身後的黑衣人忙恭敬地垂首道,“是,她不承認。她說事發當晚,她正常就寢,醒來不知怎麼回事就到了燕王府。”
面具人負手低頭沉思,半晌沒有說話。他穿著一身白衣,襟袍處繡著一枝極為華美的大紅牡丹花,嫩黃的花蕊,栩栩如生。
夕陽是一片燒成火海的穠豔,給面具人線條極其俊朗的下頷鑲了一層金邊。他微微挑唇,輕聲言笑道,“那丫頭因何起的疑心,雪貴妃的人,難道沒把話帶到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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