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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一次未終結的案件。嫌犯十年前像在空氣中蒸發了一樣,從此杳無影蹤,使這個有著十幾年刑偵經驗的老手受挫。孫民長著不高的個頭,沉默寡言,眉毛粗重,相貌堂堂,一雙憂鬱的眼睛使他看上去不像個警察,反而像警察的對手。這麼說吧,他長得跟一個著名演員驚人的酷似,就連他懶洋洋的辦案風格都和那個男演員在《花樣年華》中的表演一樣,充滿了一種頹唐和萎靡的氣息。
他爬上了一輛破舊的切諾基吉普車。這是他可笑的坐騎,有時會因為一些小故障讓他非常尷尬。有一次他參加省廳的會議時,在停車場的眾目睽睽之下,電動車窗失靈,他擺弄了半天也無濟於事,只好滿頭大汗地把車裡的重要檔案清理下來。他的同事們都開著豐田佳美以上的轎車,只有他例外。但這是他自找的,他在十年前的那次事件中嚇破了膽。那個從他手上溜掉的人曾令樟坂的貪官失色。那是個令人記憶猶新的強烈地震,平均十天就有一個貪官落馬,以至於人人自危,但公安局受到紀檢的制約,沒有及時打掉這個團伙,釀成科長錢家明的死亡。
這個案件帶來上層的震動,開始下決心剷除這個團伙。但孫民沒有能夠抓到他,那個奇怪的稱號為“群眾”的兇嫌。但另一件更奇怪的事情也隨之發生,那個團伙隨著兇嫌的潛逃也作鳥獸散,此後的數年不再活動。他們唾手可得一個好結果,由此達到目的,便開始擱置案件的調查。但在孫民的心裡,這是一個並不光彩的記錄。這就像球場上對方把球喂進了自己的球門,讓人贏得莫名其妙。
孫民來到刑偵大隊辦公室,簡短地看了卷宗,就開始見報案人。他見到了李好,她化名李惠,神情非常緊張,不斷地要求他們從輕處理她的父親。孫民用了很長的時間向她解釋政策,安撫她的情緒。到中午的時候,李好的情緒相對穩定了一些,介紹了基本情況,但無論孫民如何耐心的引導,她始終不願意說出他父親的真實地址和自己的真名。但在對方答應從寬處理的條件下,她願意帶他們前往。不過李好要求把從寬處理寫成字據,孫民拿出《刑事訴訟法》給她看,李好仍然要求寫下字據,孫民答應了她的要求。
寫好字據,李好仍然不願意直接說出最終的地點,她答應一站一站說。孫民只好同意。
他們商量當天晚上乘火車出發。
孫民讓人給李好端來了煮好的麵條,還有好幾盤菜,十分豐盛。但李好只吃了麵條。
孫民歷來警覺。但這次他覺得懊惱,當他剛聽到這個訊息時,十年前的記憶突然翻身醒來,興奮使他不能自己。雖然老婆讓他不要再管這種事了,他不這樣認為。自從那次失誤之後,雖然上面不再追究此案,但對於他個人來說,恥辱的標記使他好幾年翻不了身,他當了快十年的老隊長了,直到最近兩三年才從失敗的陰影中爬起來。雖然馬上要調任看守所長的肥缺,但那次的失敗就是他刑偵生涯的最後一章後十年他幾乎沒破過什麼像樣的案子,只是在拖時間罷了。所以,當他聽到有人來報案時,孫民的所有神經都活躍起來了。
可是,一件事的發生,讓他像吞了蒼蠅一樣難受。錢家明的老婆不知從哪裡聽到訊息,急匆匆來找他,要他一定要抓到那個人。她要報仇。她說,她相信他的丈夫是無辜的。孫民覺得奇怪,這麼隱秘的線報她居然知道,孫民非常光火,但無從發洩。這肯定是某個局長告訴她的。他本人和錢家明就是同事,他只好按捺下怒火。
孫民帶了兩個助手,一個叫吳德,一個叫小林,加上李好一共四個人乘當晚的324次西行列車出發。如果記憶無誤,李好知道這就是當年父親坐的那趟列車。
孫民無法知曉目的地,所以只好坐火車,這讓他懊惱。因為夜長夢多。李好只想一站一站告訴他們,他們只有聽命。上了火車,李好就一個人靠著臥鋪的車窗,呆呆地望著窗外。
她想起了什麼?是父親逃亡的火車,還是她當年挎著籃子在車廂間遊蕩的畫面?每當火車停下,她就會想起她下車奔跑時父親在後面追趕的印象。。。。。。現在,她卻帶了警察去捉捕他。李好面對窗外,淚水順著臉頰流下來。孫民透過車窗玻璃看到了這一情景。
孫民給她端來了盒飯,可是她不想吃。他又下車給她買了燒雞。她吃不下。只喝了一瓶可樂。
隨著換乘站的遞增,孫民漸漸判斷出地點可能在西部。她的口音也提示這個方向。但李好的情緒越來越煩躁,她好像後悔了。
進入四川境內後,她不再開口說話。這讓孫民很著急。他們覺得自己正在朝一個無所謂的地方前進。停車時,她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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