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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小小的感冒,李百義甚至幫他洗她的月經帶。那一次是她的初潮。這讓她感到奇怪,無法理解這個男人的感情。可是後來她就明白了,這個男人沒有怪僻,他只是愛她。他是這個世界上最有愛心的父親。
可是現在,李好卻登上了東行的列車,去執行一個特殊的使命,把父親送上法庭。她要去的地方就是李百義槍決那個人的地方。她靠在車窗上,痛苦彷彿已經把她研磨了千萬遍。但這是結束這個痛苦的唯一方法,至少陳佐松是這麼說的…這個律師用了兩天時間來說服她,目的只有一個,讓她作為親屬身份去報案,以取得自首的情節,據說這是挽救李百義生命的唯一方法。
起初李好強烈拒絕這個危險的做法,因為她沒有在父親嘴裡或行為中得到任何自首的暗示,或許他根本不想這麼做。他告訴女兒自己的經歷只是出於另一個目的,一種生命上的聯糸的恢復,這只是血緣的某種暗示。。。。。。陳佐松卻有另一種說法:李百義沒有信心自己投案,所以他作了一種最巧妙的暗示,讓女兒促成整個事件的結束。
陳佐松曾試圖讓李百義對他說出真相,由此他邀李百義喝過幾次酒,讓他詫異的是李百義和過去一樣,沒有任何異樣的反應,好像什麼也沒發生過,那個插曲只是他跟女兒的一次心靈對話,和外人……是的,在這個事件上陳佐松是外人無關。但陳佐松寧願把它理解為一種怯弱,面臨生死幾乎每一個人都是怯弱的,正如有些藐視死亡的人所說的:我不怕死,只是不想和它有什麼關糸。這是迴避的最正當理由。但是,如果和李百義正面交鋒,事情可能搞砸。所以,陳佐松經過縝密的法理判斷,決定利用李好的單純,繞過當事人李百義,強行執行一個大膽的計劃,透過親屬的代行報案,可視為自首情節。加上李百義的犯罪動機和原始成因,料可從輕處罰,或可免於死刑。這是最好的結局。
李好登上了火車。她靠在車窗上,一個人望著窗外,眼淚不知流了多少遍。她無數次地想象著自己如何把警察帶來,父親登上囚車,回頭向她投來疑惑一瞥的畫面。可是這比另一幅畫面更讓她平靜:父親被押解到一片雪地上,就在一列停著的火車旁,子彈穿過了他的頭顱,鮮血慢慢流到雪地上,熱的血融化雪塊時發出嚓嚓的垮塌聲。
李好向父親說,她要到南方出差,她的謊言很快得到父親的相信,這不禁令她發怵。一向聰敏睿智的父親如此輕易地相信她,而且為她準備好行李。他總是事無鉅細地為女兒準備東西,這是從女兒讀書開始養成的習慣,連鉛筆都一支一支地為她削好,擺在文具盒裡。現在,他為她準備好行李,連衛生棉都塞滿了旅行包的外袋,這一點兒也不令她難為情,這是這一對父女的特殊默契。當初李百義收養她不久,她正面臨初潮,習慣於流浪生活的她就用一塊不知從那裡弄來的衛生巾,墊上草紙了事。有一天她放學回來,看見父親正蹲在那裡洗她的衛生巾。她跑出門外,一個人蹲到野地裡哭,然後發呆到傍晚。從那一刻開始,她愛上了這個男人。
她回來後,父親已經把衛生巾晾在陽臺上。然後父親把她叫到跟前,讓她以後不要再使用衛生巾了,他把一大包衛生棉放在床上。這是她第一次使用衛生棉。此後,父親為她買衛生棉已經成了習慣,他知道什麼樣的衛生棉適合她。什麼牌子的衛生棉是最好的。他給她買的東西都是最好的,包括衛生棉。而他自己穿的拖鞋是破的,帶子斷了,就用訂書機訂上,還穿在腳上。
臨行的那天晚上,李好一夜沒睡。她的心中苦楚到了幾乎要死的程度。她希望父親發現她的秘密,突然跑過來制止她,這樣她也許能解脫。但對面房間沒有動靜。半夜聽見了響聲,她來到陽臺上時,發現父親也坐在陽臺上,他們四目相對,有些尷尬。她的心要竄出喉嚨,可是父親沒有說出那句話,他讓她早點睡覺,不要誤了明天的車。
李好知道那是一種心照不宣。父親明白女兒在做什麼,他只是靜觀其變。。。。。。李好寧願這樣想,因為這種想象會令她心裡好受些。這意味著父親是這一計劃的同謀,他是同意女兒這樣做的。這對李百義也是一種解脫。
火車已經擺脫隧洞,行駛在一片小平原上。她看見了廣闊的草地。有一群綿羊在彎腰吃草。
這一幅畫面給李好帶來一種奇異的寧靜。因為當年父親在逃亡的火車上,也看過這樣一幅畫面。她相信這就是同一個地方。
即將調任市第一看守所所長的孫民接到了一個新任務,這個任務有可能使他對新職的上任延宕一段時間,但他無法拒絕。這個任務和他有關,是他在十年前處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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