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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太醫也查驗不出。
而這款香料就是她為自己特製的。有別於普通安息香的緩慢入眠,這種香只要聞過,便能立刻無夢無幻,安安靜靜睡到天亮。只是這香料揭了蠟皮很快便溶化揮發,不易儲存。她隨身帶著多枚,用蠟封著,用時掀去蠟皮在鼻端嗅嗅便可。
羅錦言給這款香料取了一個悽豔的名字:夢魂香。
崔起不是暈倒,他只是睡著了,不過也多虧了方四放在他腦門上的冰糰子,否則怕是要一覺睡到明天早上。
一一一一
第六章 隔簾聽
窗外傳來漢子們略顯收斂的嘻笑聲,夾雜著崔起恭敬的聲音,其中方四的笑聲最為響亮,惹來大哥的喝斥。
大哥叫張廣勝,老二叫魯振平,老三莫家康,老四方金牛,老五騰不破,老六李初一,老七章漢堂。
這七人剛才在旗官那裡報了名諱。自從同德皇帝親政以來,徵高麗,破韃靼,戰爭不斷,僅同德十年和同德十四年,五年間便兩次加賦,同德十五年時又逢百年一遇的乾旱,哀鴻遍野,很多人離鄉背井,四處逃荒,這種情況到了同德十七年時雖有好轉,但還是有年輕力壯或有手藝的,沒有返回家鄉,來到富足的江浙和京城找生活。
他們七兄弟便是這樣的,他們靠打零工混飯吃,進了臘月,京城裡找零工的人家很少,他們便想到鄰近的豐臺和昌平看看,聽說那裡的田莊多種暖棚花菜,越是到了冬天,生意也越好,他們有的是力氣,搬搬抬抬不在話下。
羅錦言側耳傾聽車外的聲音,七個聲音,但其中一個是崔起。
有一個人一直沒有出聲。
在旗官面前是大哥張廣勝代替他們幾個報的姓名。
不對,他曾經乾咳了一聲。
聽聲音像是還很年輕,但就在他乾咳之後,幾個漢子便鴉雀無聲,之後雖然也在說笑,但明顯沒有剛才姿意。
那人不是大哥,而應是老七章漢堂。
難道這七人之中,最有權威的不是老大張廣勝,而是年齡最小的章漢堂?
可惜下雪的緣故,油布遮把騾車的窗子蓋得嚴嚴實實,從車簾那裡看不到步行的漢子們。
羅錦言不由得有幾分好奇,她重又撥開車簾,天色已經暗了下來。
要來的也該來了。
羅錦言在夏至的手心上寫道:不要害怕。
夏至有些莫名其妙,騾車上的氣死風燈掛了起來,淡淡的燈光透過門簾的縫隙照進來,把羅錦言如羊脂白玉般精緻的面頰染上了一層暖色,她的唇邊有抹淡淡的笑意,而眼中的笑意卻更濃,她對夏至調皮地眨眨眼睛。
夏至正要開口相問,騾車忽然硬生生停下了。
她吃了一驚,掀開車簾問道:“方四哥,出了什麼事?”
“有人擋住了咱們的路!”說話間,方四已經跳下騾車,擼了袖子就要上前打架。
夏至急道:“方四哥快回來,保護姑娘!”
“老四,上車,護住小姐,打架的事讓咱們來!”看到騾車忽然停下,原來落在後面的幾個漢子已經飛快地跑了過來。
方四氣得跺跺腳,重又跳上騾車,不甘心地罵道:“看在小姐的份上,饒了這幫兔崽子,哥哥們別客氣,收拾這幫雜碎的!”
忽然砰的一聲,一個人被扔了過來,騾車晃了一下,那人正砸在方四的腿上。
“老七,你把這個軟骨蟲扔給我做甚?”方四問道。
黑暗中傳來一個年輕的聲音:“那些人是姓崔的同夥,你來看管他。”
聞言,夏至恍然大悟,姑娘讓軍爺去找驛站,原來就是要引出崔起的同夥啊,可是這樣也太危險了,萬一這些粗漢子不是那些人的對手可怎麼辦?
想到這裡,她從隨身帶的小包袱裡摸出一把黃銅剪刀,拉起錦被,把羅錦言連頭矇住,自己則擋在一簾相隔的車門前,那些賊人膽敢衝進來,她拼死也要保護自家姑娘。
騾車外,喊殺聲哀嚎聲不絕於耳,還夾雜著方四的罵聲:“奶奶的,就這三腳貓的功夫也敢出來劫道,遇到爺爺們是你們倒黴!”
約末一盞茶的功夫,外面的聲音漸漸停下來,夏至掀開車簾向外張望,轉過身對蒙著錦被的羅錦言道:“姑娘,姑娘,那些賊人都被打跑了,不對不對,是抓住一個活的。”
羅錦言拉開蒙在頭上的錦被,咧開小嘴笑了。
自家姑娘很少會笑得這樣開心,夏至呆了呆,姑娘笑起來可真好看,不對,是眩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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