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掀開,一個頎長挺拔的身影從轎子裡走了出來,邊走邊對若谷和轎伕們喊道:“還站著幹嘛,給我往死裡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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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七七章 暮花天
地上很滑,人走在上面極易滑倒,如果再抬上轎子,那就是摔成一堆。
遮遮掩掩跟在後面的人看到轎子又一次停下來,從轎子裡走出來的人身穿七成新的深藍直裰,看背影和秦珏有幾分相似,但也只是幾分而已,這不是同一個人。
然後,他就眼睜睜看到那個人一邊罵著粗話,一邊拎起人群裡的人,看都不看就是一拳。
跟在身後的秦若谷也同樣見人就打,而那四個轎伕則卸了轎杆,像舞棍子似的朝人群打了過去。
有人被打得滿臉是血,發出殺豬似的喊聲,有人滑倒摔在地上剛想爬起來,卻又有其他人在他身上踩過去。
永福前街和后街,這附近住的非富則貴,早有附近人家看到動靜,飛奔著去叫五城兵馬司的人。
沈硯正打得興起,就聽到一個洪鐘似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世子爺,咱們來了!”
沈硯嗯了一聲,吼道:“怎麼才來?”
是啊,他早就讓人守著了,怎麼這幫傢伙這個時候才來。
沈硯出生不久就授了正四品衛指揮司僉事一職,驍勇侯只有他這一根獨苗,大長公主和福潤縣主又把他寵得無法無天,同德皇帝只有沈硯母親這一個活下來的親侄女,偏偏年紀輕輕就去世了,就是欲蓋彌彰,皇帝也要對沈硯寵愛有加。
沈硯拿著四品的俸祿做了六品的五城兵馬司西城指揮使,三天打魚兩天曬網,掌管五城兵馬司的延安伯找到驍勇侯告狀,驍勇侯給了延安伯一條白蠟棍,讓他找到沈硯,用這個把沈硯打到肯去衙門為止。
延安伯當然不能打別人家的孩子,氣得半死,索性找了得過沈家恩惠的承恩伯竇青做了西城副指揮使,幫著沈硯打理政務。
竇家出過一位太后一位皇后,可也是大周朝代混得最慘的後族。
同德皇帝五大罪中的弒母、弒妻,指的就是竇家的兩位老姑奶奶。
皇帝親政後,自是不能把事情做得太絕,表面上對竇家還不錯,逢年過節都有賞賜,但所有人都知道,竇家已經徹底失勢,二十四衙門的那幫奴才狗眼看人低,沒少給竇家臉色。
後來還是竇家求到大長公主面前,大長公主讓驍勇侯給竇家子弟找了個差事,竇家才算微微抬起頭來。
今天過來救場的就是承恩伯竇青,他早就來了,因為不知道要守住哪一段,只好帶著一隊人在茶樓裡坐著,直到有人說這邊打起來了,他這才帶人過來,沒想到卻看到沈硯在打人。
趕驢車的老蒼頭被沈硯打得滿臉開花,和他拉扯的那個漢子則被若谷踩在腳底下。
竇青頭都大了,昨天接到訊息時,他以為過來嚇唬一下,抓幾個潑皮就行了,卻沒想到潑皮們能跑得都跑了,打人的是沈硯。
“不許抓人,給我打,打死算我的!”沈硯喊道。
一直跟在後面的那人再也看不下去了,飛奔著跑了。
秦牧知道訊息時,秦珏已經神情自若地坐在保和殿裡做卷子了。
昨天沈硯、駱淇來明遠堂找他,次日就要殿試,這兩人再貪玩也知道不能拉著他出去喝酒,三人在明遠堂喝了一通,二更時分,兩位世子爺才前唿後擁地出了明遠堂在後街的那道角門,上了各自的馬車,離開九芝衚衕。
駱淇次日還要進宮當職,所以他哪裡也沒去,乖乖回家睡覺了。
驍勇侯府的馬車卻在倚紅樓外面停了整整一夜,有巡城的見了,咂舌道:“他不是剛死了未婚妻嗎?這就跑來喝花酒找姑娘,連面子都不做了。”
另一個笑道:“他沒死未婚妻時,也沒少來這地方啊。”
天剛矇矇亮,一位頭髮花白的老者便扶著一位呵欠頻頻的公子哥兒上了馬車,可惜清晨的倚紅樓是最安靜的時候,甚至沒人看到那位公子的正臉。
沈硯在打架時,秦珏已在保和殿外點名了。
秦牧的法子很餿,也毫無新意,但卻極易見效。
只要在路上堵上半個時辰,或者更短的時間,他都別想走進保和殿了。
直到日暮時分,殿試才結束,走出保和殿後,背後有人叫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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