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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只打算挑十個能用的人過來,不過因為下個月將會舉辦幾場盛大的國宴,到時皇宮裡客人多、事情多,自然得多選一些人手過來做粗活,反正等一切忙完,再將二十個人送回去也不遲。
因為日後將要淘汰二十個不適用的人回去,這讓每個渴盼保有這種神仙般生活的人心中緊張害怕不已,做起事來總是盡力賣力,不管誰來指使做事,都一定乖乖做完,把宮僕奉為主子,不敢有任何抵抗的念頭。
“季,你看!管事過來了……啊!那是幽娘,有兩個幽娘!”阿離大驚小怪地呼了聲,但很快搗住自己的嘴。
“什麼幽娘?”季如繪疑惑地問,跟著看過去。見到兩名走在女管事前方的女子,樣子白白胖胖的,身上穿著宮官的朝服,看起來地位比較高,應該是兩名女官才是,怎麼會叫幽娘?莫非她們兩人的名字相同?
咦……幽娘?好耳熟啊,之前好像聽過……啊!是了,阿離曾經跟她說過她進宮時,身上換來的衣服就是被幽娘拿走了!
“阿離,這兩個人,是誰拿走我的衣物?”季如繪急切地問著。
“什麼衣物?”阿離不明白地問。
“你之前不是告訴過我,我原本穿的那身衣服被幽娘拿走了?是哪一個?”
阿離這才恍然,接著又露出了讓季如繪很不舒服的憐憫表情,道:
“季,你不會以為‘幽娘’這兩個字,是誰的名字吧?”
“不是嗎?”季如繪無奈地介面問,明白自己一定是搞錯了,但又不得不問,畢竟自己真的不懂。
“當然不是!幽娘是宮官名稱,是宮裡權勢很大的僕官,有時候女官還得在得勢的宮娘面前低頭呢!”
“幽娘不就是女官嗎?”
“當然不是!”阿離一副要昏倒的樣子。雖然很好為人師,但這阿季也未免太無知了?連這種基本常識都不懂,明明長著一副聰明相啊!
“都是在皇宮裡服務,又都是女的,還有什麼區別?”
“當然有區別!女官可以結婚生女、白天在皇宮工作,晚上不當值的話,就出宮回家;幽娘就不行,她們是皇宮的高等僕首,一生都要在宮裡老死,一輩子是沒指望的。”
“這又是為什麼?”季如繪聽完後,更覺迷糊了。挫敗地發現自己來到這個奇怪的國家之後,始終處在一種昏昧愚笨的狀態,這真是讓她無法忍受!所以只能儘快搞懂這個奇怪國家的一切“常識”,被笑也認了。
阿離偷偷瞥了眼那幾個不知道為什麼還停在遠處說話沒過來的大人物,抓緊時間對季如繪說明——
“我跟你說白了,省得你以後不懂事隨便跟人亂問惹上禍事。”小心湊在她耳邊,低聲道:“季,幽娘就是不能人道的女人,差別就在這裡。”
“不能人道?”季如繪覺得這個用語套在女人身上好怪,一時沒注意這兩個字所代表的意思。
“對,不能人道。她們被賣進宮就受了宮刑,給幽閉了,自然再也不能娶夫生女。明白了嗎?”
什、什麼!季如繪大驚。
宮刑!幽閉!
這可怕的字眼狠狠將季如繪震住,她不可置信地瞪著阿離看,不願相信自己所聽到的!
阿離見季如繪臉色蒼白,原本想探探她的頭的,但因為頂頭上司已過來說話了,她只好趕緊將季如繪拉站在後面,以自己健碩的身影擋住,不讓季如繪蒼白失神的狀態被上頭看到,怕管事一個不高興,立馬將人打發回工場去,那就糟糕了。
宮刑,在君權王上的年代,是僅次於死刑的一種酷刑。
宮刑又叫淫刑,因為這種刑法所殘害的,是人體身上的生殖器。
用於男性的宮刑叫割勢;用於女性的宮刑叫幽閉。
《周禮》裡首見關於宦官的事蹟,於是後人認定西周是閹人進入皇宮服務的開始。
閹人哪……
季如繪煩躁地狂拔腳下的雜草,視一旁的鐮刀如無物,整個人處在大爆發的工作狂狀態。每個人都躲得她遠遠的,連自認是她的好朋友的阿離也沒敢接近。
怎麼會這樣呢?這裡是女權國家啊!雖然聽說現任的皇帝是個男的,但也因為他是男的,所以說白點就是個傀儡皇帝,手上沒半點實權——權威性低到連皇宮裡的僕人都管束不了,才會讓先前的惡鬥鬧得那麼嚴重。
整個國家的實權與決策,都掌握在至高無上、英明神武、萬民景仰的攝政王——頌蓮王蓮膧手中。以一個女權的國家來說,這是合理的,季如繪覺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