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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探領會了他的意圖,便放下燈來,提著燈轉身往回走。
汪三萬沒料到坐探結束時竟不告訴他一聲,以致他一下子就完全暴露在燈光裡了。他一槍捅掉了坐探手中的燈,並趕了坐探屁股一槍管:“快跑!”
竹林像突然遭了暴雨,子彈狂嘯而至,竹枝嘩嘩地亂抖,隨即聽見對岸陣地上槍聲大作。頓時,這面山頭上也開了火。
聯匪們沒朝院子裡打,怕傷著屋裡人,而是在打院子四周,他們認為竹林裡肯定躲有紅匪。立功小隊沒命地往坡上逃,正巧撞入了火網。
在有一牙小月的晴朗之夜,地上灰白色的小石板路是明顯可循的,但領頭的“洋狗”卻率先放棄了它,因它懶洋洋地斜著向上,會把他們久久地滯留在火網裡,而且對岸的人也清楚它的方位,去了定是死路一條。坐探和汪三本能地跟著“洋狗”,筆直地往山丘頂上竄。子彈射在他們身邊,噗噗地往地裡鑽,有的在石塊上呱呱地迸火花。他們痛感小荊棘叢生的山坡長高了,以往它並不高的。由於磕磕碰碰,他們還覺得自己已被打中哪兒了,所以又痛又笨,爬不快。
不過真實情況是:如果誰能看清他們的話,就會驚訝他們快得像兔子,兔子奔上坡最行。
三人終於撲進了戰壕,癱躺在壕溝裡,像狗一樣地張口大喘不已。幸好大家都毫髮無損。 電子書 分享網站
第十二章
十 二 革 命 記 事
汪三、“洋狗”和坐探緩過勁來後,兩岸還在對打,好象興趣還越來越濃,使勁地浪費子彈。有些是曳光彈,在空中變成紅線穿來穿去地很好看。死裡逃生的立功小隊卻毫無興致,他們疲憊不堪地走下山坡,打算回駐地去。
到了小山下的公路上,汪三突然想起應向連長及時彙報一下,因剛才的情況有點蹊蹺。他叫“洋狗”看住坐探,自己回那長長的壕溝裡找連長。
連長正指揮著一幫人,要他們配合機槍齊放排子槍,打對岸的一個機槍工事。那工事剛才在黑暗中猛吐火舌,白天從來沒發現它。
沒等汪三講完,連長不高興地打斷了他的“報喜”:“明天再說吧,快回去別把人搞丟了!今晚關在你們班裡。”
汪三連忙跑回公路上,見坐探蹲在路中大聲呻吟,旁邊是“洋狗”威武的身影。
“洋狗”喘著粗氣解釋:
“媽的,他說他是故意乾的!”
汪三吃了一驚,不敢相信。如真是那樣,坐探豈不是拿自己和家人的性命開玩笑麼!而且,會輕易向“洋狗”承認?他尋思:“洋狗”大概又在耍花招打俘虜取樂了。把失去了*的人往死裡整,什麼口供都能得到的,只要喪失人性下得了手就行。
汪三輕踢坐探,命令他站起來,問他:
“說老實話,真的是故意乾的嗎?”
“是……”坐探吞吞吐吐。
“我給你講清楚,胡說八道你自己找死,”汪三提高了嗓門,“是不是亂打訊號?”
“我哪敢喲。”坐探邊說邊離“洋狗”更遠些。
汪三想起了當時自己的狼狽,疑惑地問:“你打的啥子訊號?”
“你們說叫他過來嘛。”
“我問你究竟是咋個打的?日你先人啊,”汪三急得跳了起來,“說清楚!”
“你們叫我咋個打我就咋個打。”
“我們咋個知道你該咋個打!”得不著要領的汪三氣壞了:“你拿燈照我幹啥?”
“我沒照你,是搞忘……”坐探話沒說完,本沒打算動手的汪三,竟一拳打到坐探臉上去了:“當面撒謊!”
“沒照我?沒照我他們會開槍?”汪三想到險些兒死在他手裡,心裡百般疑惑和氣憤,便把在他臉頰上碰痛了的拳頭,改向他的胸口、腹部或腰上打去。“洋狗”連忙配合,從後面用大拳堵住坐探的退路,使他只能在二人中間象沙袋似的歪來轉去。
汪三越打越生氣,多年受壓抑的悲憤,竟在此時得到了荒謬的發洩。直到“洋狗”高興地喊了聲“放血!”他才清醒過來。
他不準“洋狗”動刀子,怕坐探死在這裡。黑夜中,弄不好會割斷動脈血管的。前些天,駐地附近就被捅死了一人。那人是區委書記,一群人揪他去批鬥,還沒走到會場,追著看熱鬧的人群中衝出一小夥子,也是高叫著“放血!”在他臀部戳了一刀。區委書記兩手反捂住傷口,扭頭看看從指縫中噴出的鮮血,又求救似的看著大家轉體一圈,跪下去然後倒地瞪了眼,周圍噴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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