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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產階級轟轟烈烈的*打下去,顛倒是非,混淆黑白,圍剿革命派,壓制不同意見,實行白色恐怖,自以為得意,長資產階級的威風,滅無產階級的志氣,又何其毒也!”並在上述《決定》中指出:“誰是我們的敵人?誰是我們的朋友?這個問題是革命的首要問題,也是*的首要問題。”八月三十一日,*在接見外地來京革命師生大會上,公開轉告毛主席的最高指示:“打擊的重點,是鑽進黨內走資本主義道路的當權派。”北京大學受工作組壓制的紅衛兵得*後,矛頭直指向了昔日工作組的領導王光美,繼而追擊上了劉'少奇'、鄧'小平'、陶'鑄'。全國受*的革命群眾喜獲昭雪後,自然成了“響鐺鐺,硬邦邦”的左派;官辦的紅衛兵解體,自組的紅衛兵如雨後春筍出現,去幫助革命群眾大抓各單位的當權派。一時間,只要是當權派,都成了壞蛋。
一夜之間,汪秀梅變成了大左派,由於她在每次鬥爭會上都負隅頑抗死不坦白,便榮膺了全縣文教衛生系統中“最堅定的老造反派”桂冠,名噪得在全縣都有了名氣。縣文教衛生局局長,戴著舊草帽,穿著膝上有大補巴的舊褲,以示自己是和群眾心連心的民眾,專程到小鎮上去看望她,召開全醫院群眾大會宣佈給她再次*,並向她深深地三鞠躬。區委書紀,應廣大革命群眾和紅衛兵們的強烈要求,在全區群眾大會上,給她賠禮道歉,為她受到的*,向毛主席請罪,按毛主席的歲數,向毛主席像行七十三個九十度大鞠躬禮,因第一次質量肯定不行,大家不滿意,連著又行了第二遍,只差沒把腰折斷。
群眾也有表示,眾多的戰鬥隊把袖章贈給她,甚至郵給她!只要她承認是他們的成員之一就行。
往後,*向縱深發展,六七年年初,“劉、鄧‘陶”被勝利揪出打倒後,中央頒佈了《關於在無產階級*中加強公安工作的若干規定》,全國頓時掀起了*反革命的高潮。
在這次浪潮中,沒人再敢亂動汪秀梅,相反,她真正所屬的那個群眾組織,還因她而得了福,成了幫公安局抓壞蛋的“廣大革命群眾”。他們在“公檢法‘衛東彪’戰鬥團”'保衛毛澤東和*的戰鬥團'的指揮下,同全國各地一樣,把檔案中規定的:“功擊誣衊偉大領袖毛主席和他的親密戰友*同志的,都是現行反革命行為,應當依法懲辦”的原則大大發揮起來,不僅把那些管不住自己的舌頭,對江青、康生、陳伯達等首長有疑惑的人也通通抓捕,而且,順理成章,將那些以造資產階級反動路線的反為名,趁機鬧工資福利待遇、想把知青戶口辦回城、要求解決夫妻兩地分居問題、為自己或親人在“四清”“反右傾”乃至“反右鬥爭”中的冤假錯案上訪喊冤的人,甚至個別平時辦事沒分寸招人嫌恨而有民憤的傢伙,全都要抓個乾淨。
其時是陽曆二月,此次大抓捕便被稱作“二月鎮反”。
高原山區的農業小縣,冬季農閒時節較漫長,各項工作也不太緊迫'即使緊迫,也沒人顧得上了',正是大幹革命的好時光,全縣各行各業的革命精英們,早彙集到全縣政治文化經濟的中心縣城裡來了,不料卻迎頭碰上了“二月鎮反”。
在那些幸福的日子裡,在縣城裡,雖然汪秀梅懶得出面,但她的戰友和部下們卻忙得晝夜難分,他們提著手銬,高舉戰旗,跟在“‘衛東彪’戰鬥團”後面四處出擊,努力地把公安局的牢房塞了個滿。他們心中也嘀咕:是否抓過了頭?有些被抓的人還沒自己跳得歡。但據說上頭有人強調:“矯枉必須過正,否則形不成新氣候。”何況大禍臨頭,自己能倖免就不錯了,而且,趁此撈上個真正的左派身份,更是終生享用的事。
老天真有不測風雲,鎮反工作尚未收尾,中央又下令徹底*,“反革命”們紛紛出獄,有的人出來時還披紅帶花、鞭炮歡迎。而汪秀梅,人怕出名豬怕壯,雖然對抓人的事操心不多,即使幹了點活,也很女人本性般地被動,但仍轉眼又成了“罪該萬死,死了活該,拿去餵狗,狗都不吃!”的“遺臭萬年的黑打手、女流氓”。
原因很簡單:她所在的戰鬥團土崩瓦解,昔日的戰友或部下成立了新的戰鬥隊,不僅沒她的份,為逃罪責,還說她是他們的幕後指揮,“反戈一擊有理”,借揭發她為名,大肆公開鎮反工作內幕。他們不敢與公檢法的人反目,便真真假假地把好多事含混地推到她頭上,因此,曾被他們視若珍寶的“壓船鐵”,今天就成了臭狗屎。
隨著政治形勢的發展,在民間,所謂的關心國家大事的*,實質上變成了為生存而戰的掙扎和殘殺,各種漂亮的革命口號,只不過是誰也不敢丟下的盾牌和長矛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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