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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修改前原名《大漩》)
作者:平常人﹙屈邦華﹚
前 言
這些以*中“文攻武衛”時期為背景的、真實而荒唐的故事,特寫式地記錄了那特殊年代中一些普通人的生活,希求能給後人留點思索。
書中所有的人物和故事,雖然都來源於當年的真實事件,但為了長保當今來之不易的安定團結盛世,也是為了小說結構的需要,對某些素材已進行了綜合處理,而且一律未用真實人名,請萬勿按圖索驥和對號入座;謝謝!
代開場白——
聖人說:“ 天下興亡,匹夫有責。”
凡夫說:“ 不能治己,何以興國? ”
俗子說:“ 有了那熱情,還得有那能耐,有了那能耐,還得有那品德,有了那品德,還得有那機遇和條件。讓我當個俗人,幹我該乾的事吧。”
古希臘神話——牧羊人薩提兒瑪爾息阿斯是吹笛的好手,他向太陽神挑戰,結果在比藝中敗北,於是,當場被活活剝了皮。
“ 你們為什麼剝我的皮啊……?為了根笛子,” 瑪爾息阿斯喊,“ 不值得這樣。”
———{古羅馬}奧維德:《變形記》
一 驚 營
一九六八年夏天,川南的*形勢,同電臺和報紙上宣告的全國形勢一樣,仍是一如既往地空前大好,比以往任何時候都好!長期對峙的紅派和聯派,在長江沿岸一帶堅持不懈地大幹著的“文攻武衛”,已大規模地進入了多縣市聯合作戰的忘情境界。
七月一日拂曉,紅派突然向據守納溪縣城的聯派發起了奪城總攻,向黨的生日獻了一份厚禮。
那時,東方天際剛泛出一絲魚肚白,靜穆的小古城,還在遠郊和江邊向四周緩緩移照著探照燈,兩顆紅色的訊號彈,驀地升了上南面的夜空,天地間就猛地熱鬧起來。震懾人的炮聲,連成一片的的各種槍聲,以及吶喊助威的衝
鋒號聲,加上明亮的槍炮火光和長江北岸射過來的高射機槍火舌,猶如禮花禮炮,使納溪城真象過上了偉大的節 日。
前些日子,兩派在城外已對峙著打了三個多月的陣地戰。紅派上層人物們遵照毛主席“你們要關心國家大事,要把無產階級*進行到底”、“下定決心,不怕犧牲”等語錄的教導,決心要象當年蔡鍔、朱德將軍那樣,一舉拿下這個扼卡雲貴川三省交通要道的必爭之地,而且要全殲守城之敵,日期定在七月一日。為此,他們於節日前夕從重慶、宜賓等十八個縣市又增調來了眾多的武鬥精英。
增調來的隊伍和原來的各路人馬,多半都是在紅旗下長大的青壯年和紅衛兵。在多年的傳統教育下,他們幾乎都有一個深深的遺憾,覺得自己生不逢時,沒能趕上在偉大的革命戰爭年代中去使上一把勁。不料現在突然有了保衛紅色江山的機會了,便個個鬥志昂揚,經三天三夜的艱苦奮戰,終於步入了這個聯派突圍而去了的小城,但消滅敵方有生力量的計劃也破了產。
紅派各路人馬勝利進城,黃成所在的連隊,已在堵擊聯派的陣地上被擊潰,倖存人員重新聚集後,被安頓到糧食局的糧倉大院整休。大院正門朝南;在大街上;院後小門向北,出小門十幾米遠的坡下,便是渾濁的滔滔長江。院內已住了些其它縣市的隊伍。
連裡未參戰的後勤人員,已從遠郊原駐地到此等候,大家從他們手中領回了自己的揹包。揹包是用兩床棉毯打的,裡面大同小異地包著衣服、鞋襪、錢、糧票、酒票以及“為毛澤東而戰,完蛋就完蛋!”的遺書等等衝鋒陷陣用不上的東西。有二十多個揹包沒人領,它們的主人或已犧牲,或進了醫院,還有下落不明的。
有幸活下來又領回了揹包的人們,現在最需要的是睡覺,從六月三十號到現在誰都幾天幾夜沒閤眼了。前天下午,一個小夥子子彈打光了沒人借給他,他便躲到一戰壕角落裡睡著了,沒聽到撤退命令,留在掩體裡被聯派戳了個面目全非,眼球掉在頰上,腸子滑出一大灘。第二天大家回去打掃戰場時,從他的屍姿看出,死前他曾很掙扎了一番。
為了搶個好位置,人們拎著揹包跑步衝進空倉房,迅速相中個地盤,解開揹包抖開棉毯,稍事收拾就連忙躺下了。
黃成搶中的是個牆角。此地雖然偏僻而稍暗了一點,但他很中意,因他有支令人垂涎欲滴的“五四”式手槍和一枚世上獨一無二的手雷,怕在人來往多的地方睡覺被人偷。
手槍,是去年在本縣武裝部“借”槍時,從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