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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會災難,悽慘無奈得多。”
他停下來,觀察黃成的眼睛,擔心黃成聽不懂高深的口頭論文。見黃成瞪著大眼望著他,他放心了,但突然又想起了什麼,起身走向門口。
他把剛才未關嚴的門窗全關上,以免聲音不必要地傳出去,還在門後站了一會兒,試聽外面和隔壁的動靜,確定了都沒人,然後回到坐凳上,小聲而稍微激動地,將他入魔走火得來的厥詞,向家鄉來的可靠小兄弟一吐為快:
“動物死亡時,主要是肉體上的痛苦,精神痛苦不大。
可我們人就不同了呀,除了肉體上的痛苦,還有精神上的各種東西。受冤屈、遭*,擔心親人受株連,啥子沒有?有時精神痛苦比肉體痛苦還大,所以說有些人要自殺。作為生物來講,人真是最倒黴的了!
就是肉體上,人也比動物慘得多。
動物總不會被活埋、活煮、活燒烤、活剝皮,不會被凌遲挨千刀萬剮,不會象戚夫人那樣當‘人彘’,也不會活生生地被陪葬,更不會一個人死了,成千上萬的人,給他修墳墓而累死、苦死。
動物被獵殺的死亡時間,頂多就一個小時。人就慘了,比如你說的那個探子,從被抓住開始,挨捆、捱打,受汙辱折磨、恐嚇,一直到被槍打掉進長江裡,可能不只一個小時。
問題是人的很多搞法,是故意要人儘量慢、儘量痛楚地死。比如明代武宗正德年間,宦官劉瑾,捱了四千七百刀,連續割了三天,清朝崇德年間,鄭鄤捱了三千六百刀!外國一樣駭人,他們的歷史上,也有多得很的各種殺人名堂。
動物哪會這樣幹?所以說,人是最可怕的!”
助教東拉西扯,被自己口中的一個又一個的“人類史”,說得動了情。在那裡頭,他好象很去過一些地方:
“你看看西藏農奴社會罪惡展覽:那些人皮頭骨和刑械具!看著就嚇人。那些比牲口不如的農奴!
唉!日本鬼子,南京大屠殺,一次就殺了我們三、四十萬!
新倭寇、老倭寇,隔那麼遠,根本招惹不上嘛!老是跑到我們中國來殺人放火,還不准我們不同意。我看了點資料:在雲南騰衝、他們還把中國人的肛門旋下,拉出腸子,拴在壓下來的高樹枝上,樹枝彈回去,靠腸子把人吊拉著活活痛死!
虧他們想得出來,最可怕的真是人。
其實很多戰爭,都是少數人甚至個別人,為了個人的利益挑起來的。
比方說有些人搞侵略、搞分裂搞獨立,說是為大家,實際上是自己想當大霸主、當小皇帝,做現代酋長或者新教皇。他們口中那些所謂的國家、民族、宗教、黨派、團體或派性權益,那些冠冕堂皇的東西,其實只是些*布和*棒。
而下面的群眾,出於各種原因,不得不接受他們的宣傳和驅使,被矇蔽脅迫利用。‘一將功成萬骨枯’,雙方老百姓都要大量死人、吃大苦,倒黴的是雙方老百姓。
有人還死得很踴躍,尤其是小青年,最好煽動利用。古時候,人類的平均壽命不長,才一、二十歲,可能這也是個原因。所以說,在漫長的歷史長河中,大多數人都太可悲了。”
助教說得口乾,端起已涼了的茶杯,仰脖喝了好幾口。黃成立即用大搪瓷缸給他添上,並用溫水瓶給缸裡再滿上備用。
黃成自己也湊趣地喝了兩口,誇家鄉的茶香。那一大缽肉片湯,幾乎全在他的肚子裡,他當然不渴,只是一陣陣地想抽菸。
他的衣兜裡,廉價的“地球”牌煙盒內,還有三支紙菸,那是他拼命省下來的,因為怕到了成都萬一找不到助教,就再不敢用最後的幾角錢去買菸了。
現在沒有了這個後顧之憂,可以抽了,可是他發現,已出門好多年、而且有錢有身份了的助教大哥,居然沒有這惡習,他也就不好意思當面抽了,怕老大哥內心反感,更怕因此而影響“借”錢的事——說自己還有閒錢抽菸——便使勁地熬著。
助教哪知道黃成此時的難受,他只是暫且忍住話頭,感謝地看著黃成斟水,並滿意地用手指背輕輕彈了彈搪瓷缸。
頓時,他覺得嗓子眼不幹了,便趕緊又回到那沒個完的歷史長河中,這次他到了歐洲:
“你再看德國鬼子的集中營:把猶太人、戰俘、平民,成千上萬地殺,那種規模和殘暴手段,不得了!整個民族都要消滅,太極端了!
那麼極端反動,當初還有不少人支援它,否則的話,一個人或少數人是幹不起來的。有它的迷惑性,有它的偽裝。
極端主義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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