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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害人。
不說林氏氣得肝痛,只說前些時日歡郎見徐家不肯寫休書,眉頭一皺,自喊人喚了城中一個林姓婆子過來。
那林婆子積年做媒的,逐日裡走街串巷,不時也做些牙婆的勾當,甚麼事體不曉得,聽了歡郎話頭,把眼珠子一轉,就知道衙內主意。
歡郎見這婆子知機,又把話兒透了兩三分,許下幾樁好處,直聽得婆子心內火動,滿臉堆下笑來,就要往林家去,又被歡郎攔著,說下番道理來,林婆子嘴中不言,心下咋舌,暗道這衙內好手段,自應承著去了。
等林家女兒一出嫁,林婆子第二日便揣了幾張庚帖過去,見了林氏,一番奉承之後,方如此這般說了來意,又將出那幾張庚帖來。
林氏正中下懷,先不看庚帖,只把一腔苦水倒出來,連聲說兒子不醒事,是個不孝的。
林婆子假意安慰了幾句,便壓低了聲音在林氏耳邊說出一番話來,林氏大喜,連連應了。
晚上徐彥青又喝得爛醉,林氏連推幾下見他不應,心中暗喜,拿過印泥,將他手指在紅泥上一碾,抓著便在休書上按了個指印,徐彥青哪裡知道,仍睡得呼呼的。
第二日一早林氏大模大樣趕到易家,卻見大門緊鎖,又趕到雜貨鋪,拍了半天仍不見人影,問間壁方知易家搬往別處去了,卻不知所在。
林氏只覺一盆冷水兜頭淋將下來,垂頭喪氣地回了家。下午林婆子又來探聽訊息,聽了她訴苦,只道這有甚麼煩惱,交給老婆子便是,林氏見她熱心,倒不過意,連謝了幾聲,又纏著她要庚帖。
林婆子恨不能飛身回去,只說下次帶來,三步兩步告辭出來,拿了休書,一路顛著尋到歡郎。
歡郎將休書細細瞧了一遭,方摺好往袖裡掖了,命人賞了那婆子,轉身便回了後衙。
知縣夫人幾日不見兒子,不免嗔了幾句,架不住歡郎又是端茶又是捏肩的哄弄,幾番下來眉花眼笑,還有甚麼不依的。
歡郎便假意咳嗽了幾聲,唬得知縣夫人疊聲問他,歡郎又說不過是夜間焦渴所致,知縣夫人就要責罰小廝,卻被歡郎攔在頭裡,只說自家不耐煩小廝近身服侍。
知縣夫人還有甚麼不明白的,把兒子瞅了一眼,欲待不理他,又想他青春正盛,每日獨眠,也是難熬,再想縣丞家獨子與自家兒子一般大,兒子都有了,就有些氣悶。
原來歡郎從幼時便定了京中陳姓人家女子為妻,陳家與許家是世交,在京中頗有些根基,現下陳家女兒也十七了,偏生許知縣任期方過半,一時半會回不了京。
知縣夫人計議一番,已有了主意,等許知縣回到後衙,便將他扯到一邊,說了要與兒子納妾之事。
許知縣方說了句妻未入門不好娶妾的話,便見夫人拿帕子按了眼角,說起縣丞夫人給孫子擺滿月酒的事體來。
許知縣嘆了口氣,腦中一轉,想他日等媳婦進了門,若不容時,遣了那妾便是,有什麼作難的,想到這,把鬍鬚一捻,只說但憑夫人做主。
知縣夫人大喜,當下便將歡郎叫來,要操持了這事,歡郎卻說如何捨得母親勞累,自使人喚了林婆子過來。
林婆子卻有些惴惴的,想小娥是休了一遭的人,只怕知縣夫人不樂意,正為難,卻聽歡郎說起前日在鼓山湧泉寺求得一簽,經大師解說與某某時辰的女子相配的話頭來。
知縣夫人又驚又喜,立時便要歡郎取八字來看,林婆子肚中暗笑,嘴上卻說了好些吉利話,把知縣夫人喜的沒入腳處。
末了林婆子連連應承一回去就仔細尋訪,拿了八字,一溜煙走了。歡郎諸事順遂,心下暢快,不等下午又來到巷裡。
這裡小娥正在院中洗衣裳,只聽巷中蹄聲答答,方放下衣裳,把手在裙上抹了把,就聽得一陣叩門聲。
小娥向前開了門,歡郎見她衣袖半捋在腕子上,一縷髮絲纏在脖際,臉蛋兒粉撲撲的,愈顯得發同漆黑,一雙眼睛如星子般,當下也不下馬,只目不轉睛瞧了她,小娥交他看得發惱,便要關門。
歡郎哈哈一笑,跳下馬來,把韁繩往小廝手上一扔,趕前一步撐了門板,只道:“昨日那綠豆餅如何?喜歡我讓人再送些來?”
小娥不防他突然近前,又被他把熱氣噴在臉邊,只覺胸口砰砰,連臉也熱了半邊。
方將手抓了門板,便見對面的門兒開了條縫,門內一陣嘰嘰喳喳的聲響,登時臉上火辣辣燒起來,把歡郎一推,抽身便走。
歡郎如何聽不見,把頭一扭,徑向小廝丟了個眼色,小廝就把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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