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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娥見他不把自家言語放在心上,也不說甚麼,只道:“他不休我,我便跟他回去,他若休我,我自嫁與他人,不消你補償。”
歡郎大怒,將她定定地瞅了一會,反笑將起來,道:“我倒要看看,我說要你時,哪個敢向你提親?!”
小娥見他如此,一發紅了臉,待要再說甚麼,張氏已由廚下端了茶水過來。兩人齊齊把怒色換了,倉促間卻刮不出言語掩飾,只各自將頭扭了,早被張氏瞧在眼中,也不說破,只擱在肚裡。
易仲在廚下匆匆吃了碗麵出來,便要隨歡郎出門瞧鋪面,歡郎只推說臨時有事抽不得身,約了明日再來。臨到出門時,見小娥只背了臉不瞧自家,愈加氣惱,少不得含了口悶氣,頭也不回地去了。
那裡張氏方合了門,便將女兒扯過一邊,細細問了,小娥一口氣堵在那裡,正沒情沒緒,怎肯說,耐不住張氏研磨,終說了歡郎要自己做妾之事。
張氏想起女兒這場苦楚,早在肚裡將歡郎千殺才萬殺才地罵了一場,又想他是縣太爺的公子,真纏了人不放時,女兒再嫁也難,看兩人剛才的模樣,分明又是有情的。
思想了一回,終對女兒說道:“我兒,徐家只怕是不成了,便是忍了這一時,日後時時揪扯,也過不得。再找人家時,我兒又休了一遭,一時半會未見有合適的。若去了那裡,到底不是尋常人家,便是做妾,只要男子漢肯在你身上用心,再生個一男半女,把腳跟立牢了,也未嘗不是個去處。”
小娥聽母親這般言語,竟是許了,倒發了一回呆,想想又無可辯駁,思來轉去,終究不快活,等晚間把飯吃了,收拾一番,也不等天黑就睡了。
激憤
( )第二天吃過早飯,小娥拿了幾件髒衣裳在籃裡,才要出門,就聽得拍門聲,曉得是歡郎過來,方轉了身,張氏已向前開了門。
歡郎進門時,易仲也迎上前來,小娥卻拿著籃兒出了門,自往河邊去了。張氏見女兒小性兒,想日後少不得要在他手中討針線,倒端了些小心,待見歡郎無異色,方去廚下奉了茶。
小娥在河邊將四五件衣裳直洗了個多時辰,看看捱不過,方慢吞吞回了家。
進門便見傢什箱籠堆了一地,竟是個搬家的模樣,猛吃了一驚,扯了母親就要問話,卻聽歡郎道:“擇日不如撞日,乘今日便當,一發拾掇了搬過去豈不省事,連車也是現成的。”
說著就有兩個小廝搬了櫥子往外走,小娥向外一看,門外不知何時已停了輛車。
她又是詫異又是惱火,只當父母吃歡郎哄騙住了,乘易仲一轉身,將歡郎扯到一邊,只道:“你和我爹孃都說了甚麼?”
歡郎只將眼睛溜在她手上,小娥低頭便見自家扯著他衣袖,臉上一紅,就要縮手,早交歡郎抓著。
小娥被他熱哄哄地揉在腕子上,身上似過了道閃電,方要推他,便聽歡郎笑道:“娘子勿要這般,拉拉扯扯交人看見,小可卻說不清。”
小娥一陣惱火上來,想也不想便在歡郎臂上掐了一把。
歡郎也不惱,反笑將起來,把小娥惱得只要推開他,卻被他一低頭將耳垂含在了口中。
小娥險些叫出聲來,又恐父母聽見,咬了唇只向外推他,卻哪得力氣,一會便交他弄得氣喘吁吁,好容易掙出身來,想起心頭疑惑未解,少不得又剜了歡郎一眼。
她走至廚下,仍覺心口突突亂跳,不免發了會呆,恍惚聽得張氏的喚聲,趕到前面,幫張氏將細碎收了,易仲已隨車同大件物什先走了。
半個多時辰後馬車轉回來,又來回兩趟,把傢俱俱都搬淨了,張氏便叫小娥上車。
歡郎騎了馬跟在車後,不一時便來到另一處巷裡,走到盡頭,停到所宅子前,小娥見院牆裡伸出株玉蘭來,心中倒有些歡喜,不等下車有人已開了門。
小娥進了門,前方是個四方的天井,對面三間屋兒,左邊有個井臺,右邊卻是兩間廂房,後邊挨著廚房,那顆玉蘭樹正歪在廚房邊上。
整座宅子雖不甚大,卻頗為潔淨,顯見是常有人打掃的。走了一圈到前面,卻是個鋪面兒,也不知從前賣些甚麼,早交人收拾得乾乾淨淨。
易仲心中滿意,臉上也透出些笑模樣來,忽想起不曾寫契書,急著和歡郎說了,歡郎便叫人過來寫了契書,又定了租期,將銀錢收了,兩下里交割妥當,已到了午時。
易仲忙了大半日,早便飢腸漉漉,奈何傢什來不及規整,小娥只得將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