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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半月不見邵小員外登門,只抓耳撓腮地難受。
罵了半宿,方閤眼睡去,猛覺胸口似堵,好容易睜開眼睛,便見邵小員外醉熏熏伏在身上,胡亂扯了她底衣,口銜手擰。
李銀姐只如天上落下個金元寶般,歡天喜地,一發攀身上去,任由他幹了個不亦樂乎。
兩個亂了一回,交接已畢,李銀姐方嘟嘟囔囔,邵小員外早鼾聲如雷,徑伏在粉頭身上,一覺睡到天明。
早上李銀姐委委屈屈,把湘琴之事添油加醋說了一遍,末了說她如何喬模喬樣,也不過在船上交朱潤一拿捏便老實下來。
邵小員外聽得咬牙切齒,跳下床就要尋湘琴,也要依樣葫蘆,交李銀姐攔著,在耳邊說出番話來,心頭大動,摟過她就叫了聲乖乖。
兩個計議了一番,說到要緊處,邵小員外心內火發,交李銀姐馬爬在身前,又是番氣喘吁吁,事畢撒了泡長尿,方施施然搖擺了出去。
次日愛月一早起身便張羅起來,卻是朱潤要在荷池閣中請幾個海商宴飲。午時眾人陸續到來,飲到半酣時,又叫了個班子,在對岸戲臺上咿咿呀呀唱將起來。
湘琴免不了現身,那幾人難得見她,倒把朱潤高看了幾分,一時眾人講講說說,臺上《玉簪記》正唱到琴挑一出,那扮陳妙常的旦角眼角斜飛,行步間頗為嫵媚,席中有好男風的,不免評頭論足,漸涉猥褻。
湘琴聽得厭煩,便不叫人,自篩了壺酒,走到窗邊,把餅兒碾碎了撇在湖面,引得許多金鯉紛紛由荷葉下出來。
不防有人行到跟前,抬眼看時,卻是就中一個叫林玉甫的海商,家中有十來條海船,極是豪闊的,見她回眸,微微一笑,亦拿餅兒投與湖面,與她閒語起金鯉的品種來。
湘琴見他舉止斯文,言談有度,倒也應和幾句,兩人低語間眾人頻頻舉杯,臺上漸漸唱到潘必正與陳妙常得償所願,終成連理。
湘琴只看了一眼,就把頭來低了,猛聽林玉甫道:“這兩人不是多方設法,也未必能終成眷屬,可見事在人為。”
湘琴心頭驚異,把眼看了他,方待說些甚麼,就有人高聲叫玉甫,林玉甫只作不知,移時朱潤亦來相催,林玉甫不好再談,笑一笑即歸至席中。
湘琴方看著荷葉發呆,那邊廂已亂紛紛划起拳來,她坐不到片時,幫朱潤替了兩杯酒,便推頭疼,徑往間壁去了。
愛月忙喚幾個粉頭進來,眾人人手一個,挨肩擦背,鬧了一程,朱潤便與人說起海上走貨的事宜來。幾人方說到要緊處,卻聽左廂哐的一響,似有重物倒地,旋有人呵呵笑將起來,又有女子逼尖了嗓子叫道:“不要!啊……”
朱潤正與人銀錢拉鋸,經此一攪,滿心不悅,登時沉下臉來。愛月三步並作兩步,衝到左廂,方要叱罵,早有人走將出來,也不看她,只管低了頭繫腰帶,卻是那邵小員外。
竊盒
( )愛月方乾巴巴說了句小員外如何在此,裡間又是一人衝將出來,正是愛月新討的養女小紅。
愛月心底一格登,拉了小紅就要細問。小紅要哭不哭,還答不上兩句,就交邵小員外扯在懷中,咂咂咬咬,做了個嘴兒。
一時盡興,又在她臀上掐了一把,方撇開手,見愛月臉色難看,也不過說了宣告日便送銀錢過來,自搖搖擺擺地去了。
愛月只跌腳叫苦。原來小紅年齒雖幼,而姿致娟然,愛月將她放在湘琴身邊,無非盼著耳濡目染之下,長成時也好狠發個利市。誰知撞著邵小員外這魔星,頓覺自家精心養就的一顆珍珠,生生做魚目賣了。
不說愛月這番肉痛,單說小紅回至湘琴房中,猶自恍恍惚惚,香香見了她這模樣,把嘴角一撇,早溜出幾句刻薄話來。
小紅又氣又苦,哪裡理她,勉強走到屋後,再忍不住,大放悲聲,直哭了半日。
原來小紅雖委於風塵,奈何生於富室,從小嬌養,也是個藏不住事的,自到了湘琴房中,卻不甚看得起香香,言語中不免輕露,香香早恨她分薄了賞銀,因了些口角,更是火上添油,兩個暗裡置氣也非一日。
這日也合當有事,湘琴從席中出來,在間壁坐不上一會,便往後邊去了,只留香香兩人在屋裡。
席中不時有小盤撤下,香香乘人不見,早快手掖了個金橘在袖裡,又拿手去拈碟中的蝦仁餃吃,連吃了兩個,意猶未足,方掇過碟子,就聽小紅在身後嗤的一笑。
香香哪裡耐煩,含了腔悶氣就要發作,卻見窗外人影一閃,起身看時,卻是邵小員外躡手躡腳挨在牆邊窺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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