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歡郎看過信,靜了時,只微微一笑,小娥看在眼中,心頭敞亮,連聲道:“怎樣了?”
歡郎方要答她,腦中靈光一閃,略一沉吟,漸漸斂了笑意,道:“父親讓我莫慌,說未必到最後一步。”
小娥大失所望,歡郎就遞了個眼色與青童,往邊上說了兩句,青童點點頭,去了。
歡郎計議已定,轉回身,悶悶往窗下坐了。
小娥見他忽然低頭擰眉,滿腹心事,再三問著,歡郎方道:“說了也只讓你為難,又何必?”
小娥急了,道:“有甚為難!你不說怎知我為難不為難?”
歡郎交她逼不過,終道:“想我到地下也孤零零一個,妻室都無,委實難受……”
小娥一呆,歡郎已低了頭,道:“都說你會為難了。”
小娥手足無措,也把頭來低了,歡郎就道:“是我造次了,如今我家財已去,又沒了官位,性命都不知怎樣,還說這些,卻不是沒眼色麼。”
小娥不聽則已,聽了只顫聲道:“你這是什麼話,我何時在乎過……”
一言未了,歡郎已握了她手兒,喜道:“我就知道你不是這等人。”
當即邀許夫人進來,說了小娥允婚之事,小娥還來不及開口,許夫人已顫巍巍叫了聲好孩子,拉了她哽噎起來。
歡郎解勸良久,許夫人方收了眼淚,取下鐲子,不由分說,套在小娥腕上,小娥見歡郎笑盈盈瞧了自家,悲喜交集,只把頭來低了。
說話之間,青童飛奔進來,報說京裡來了訊息,首輔已抄家去職,其子亦獲罪伏誅,許夫人大喜,連夜往邵武去了。
不多久,上下都知道了,人人噓寒問暖,進進出出,哪有個閒時。
幾個牢子戰戰兢兢,折在地下,磕頭無數,歡郎和顏悅色,並不為難。眾人聽了,交口稱讚,只說許大人年紀雖輕,卻是個通曉人情的,他日怕不發達。
作者有話要說:包子裹著被子滾來滾去,到底要發幾遍才會出來啊??
咳咳,收到了通知,上來改一下區域性用詞~~表怪包子偽更哈
86、回馬槍
? 不說歡郎忙亂,單說許夫人回了邵武,不多幾日,許知府已撇清干係,往家中休養。許夫人歡喜不盡,這日接了兒子書信,猛想起一事來,不免對許知府提了。
許知府沉吟半晌,許夫人還當他不願,只道:“我當時心急,管不得許多允了她,現下卻怎麼處?”
許知府明知她會錯了意,也不去說破,寬慰兩句,但道:“莫急,此事我自有分曉。” 當下叫過個得意的吏人來,把言語吩咐了。
那裡歡郎出來,漸有言語興起,說縣丞大人落難時得寡居的秀才娘子看顧,一朝平反,點水之恩湧泉以報,要娶寡婦做正頭娘子。
不久滿城皆知,人人感慨,誰不說歡郎重情義?便有非議他,說他非正途出身的,也多把嘴閉了。
這日張氏在院裡曬衣,一個婆子走到門首,道了萬福,說是本縣的官媒,奉了許縣丞之命,上門提親的。張氏又驚又能喜,猶不敢應承,請婆子坐了,走到女兒屋裡,要問她意思。
進屋便見女兒與馬婆子備辦香燭冥紙等物,想起清明在即,倒發了回愣。
馬婆子曉得時,只說信物都有了,還問甚麼,必是肯的。張氏千歡萬喜出來,取了大紅緞子與婆子,易仲就寫了小娥的生辰八字。
一時寫了婚帖,擇定行禮日期,婆子連說下月初五就好,小娥不允,推到半年後,婆子不敢依,回來復了歡郎。
歡郎皺了眉頭走到易家,正是午飯時分,張氏見了他倍覺親熱,拉他一桌吃了。
飯畢,曉得兩個有話說,拉了易仲,往前邊去了。
小娥默默把桌子收了,交歡郎舀了熱水來,浸了鹼,把碗筷洗了,濾過一遍,方用淨布抹乾。歡郎只在旁候著,洗一個接一個,往櫥裡擱了。
等小娥洗罷,又遞過塊胰子與她洗手,閒閒道:“下月初五好不好?我看了,那天最好。”
小娥不應,交歡郎拉了袖子道:“別彆扭了。”
小娥不覺把手一摔,道:“誰彆扭了!”
歡郎哧的一笑,小娥也有些撐不住,強自忍了,不去理會。
歡郎又問幾遍,小娥只不答應,眉頭一皺,只笑嘻嘻道:“我是等得,它卻等不得……”
小娥怎知他說甚,猶自發怔,待見他瞟了眼兒,一團笑意,會過意時,只把臉熱辣辣燒將起來,當下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