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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娥又驚又喜,道:“那紙卻貴得緊,原來官人這般本事。”
兩個又說一陣,劉海石便把書冊捧在手中研磨,小娥知他主意已定,也不多說,但道:“這造紙要如何入手?”
劉海石道:“我們多在地裡種甘蔗,熟了時,正好取渣做原料。”
小娥又問幾句,越覺雲裡霧裡,想了想,道:“既是這般,不是要許多人手方行得事?只一件,那些熟手卻往哪裡找?”
劉海石笑道:“娘子明鑑,果然夫妻一心。” 交小娥打了一下,方道:“娘子不需著急,我前日也想到這處,實不行,便往遠處招些來,再者從前佃戶中有一人,如今無田可種,也堪堪可用。”
小娥一問,正是那日出言的張有壽,原來那日張有壽說了番話後,趙安便不把田佃於他,小娥素喜他忠厚,自無異議。
兩個計議已定,滿心歡喜,第二日一早劉海石便往郊外去了。
這趟劉海石三日方回來,小娥見他一臉風霜,忙交馬婆子燒了熱水,與他換了衣裳,安排飯食與他吃了,又同易仲和張氏敘了寒溫,方交他往屋裡睡了。
劉海石一覺醒來,見小娥坐在床頭,便拉了她手兒,兩個說了一會,小娥見他面有難色,把言語問他,方知他為銀錢煩惱。
第二日小娥不聲不響把賣地的銀錢塞與劉海石,劉海石便在地裡劃出一角來,交人搭了兩間房,又沿屋用土磚砌成夾巷,以做烘紙之用,過兩日,又在南角挖了個池塘,方在地裡種了甘蔗。
張氏曉得時,對易仲好不埋怨,直說兩個不曉事,把銀錢流水價花出去。
又將劉海石拉過一邊,道:“賢婿勿嫌老身絮聒,既有銀子何不拿去買田,便是近的買不成,買遠些的也好,田在手中,有產息不說,又可傳與子孫,卻不是好?”
劉海石便聽著,也不與她分辯,張氏無奈,又對小娥說了半晌。
又過兩日,小娥不見身上動靜,心頭髮虛,思想了一番,乘人不見,徑走到兩條巷外一個胡姓大夫門前。
那大夫鬚髮皆白,方灌了幾鍾酒進肚裡,熏熏然間見小娥進來,眼也不抬就問她何病。
聽小娥說月信不至,就與她把了脈,又問她起居飲食,小娥見他半晌不言語,心頭髮急,也顧不得羞縮,只問他有孕不曾。
老大夫但把頭一搖三擺,道:“時日尚淺,未見確信,這樣罷,且開帖藥你吃,總歸無礙。”
小娥問了半天,不得要領,只得付了診金出來。走在路上,方看單子,猛聽一人道:“這般走路,卻不要撞著?”
抬頭就見朱潤立在跟前。
小娥驟一見他,幾有隔世之感,呆了呆,方立住腳道:“你不是說,不掠人之美麼?”
朱潤微微一笑,但道:“我想你時,也不能來看看你?”
小娥幾時聽他這般言語,方怔怔瞧了他時,就見朱潤把眉頭一皺,道:“你病了?”
小娥把頭一搖,低了頭就要走過,冷不防交朱潤把藥方奪在手中,方把手來搶,朱潤早舉在眼前看了。
他原通些藥理,把藥單兒一瞧,還有甚麼不明白的?眼睜睜看了她一時,忽道:“你吃的?”
小娥哪去答他,見他發愣,劈手把單子奪了,才走兩步,就交朱潤拉了腕子,道:“你,有了孩子?”
小娥被他拉得倒退開一步,掙又掙不開,惱起來終道:“是又怎樣?要你來管!”
朱潤不覺一笑,道,“我管不得你的事,他就管得?那秀才可知誰幫你擺佈了趙安,以為把水田高價賣與趙安,就萬事大吉了?就不曾擔心過?”
他語聲微揚,唇角帶笑,小娥瞧在眼中,一發耐不住,張口便道:“你怎知他不曾擔心!再說那事又與你何干?明明是……”說到這猛然驚覺過來,暗恨自家口快。
朱潤哪裡不知她意思,越笑道:“你想說明明是他,是他認你為妹,方解了這圍?不錯,不是他,也未必這般順利。”
小娥聽他言語中分明說動了手腳,把他一看,方扭了臉,就聽朱潤道:“以後莫要到處亂跑,交人瞧見了又是場麻煩。”
小娥只覺他語中似怨似暱,與往日大相徑庭,驚異上來,愈把眼兒睜得溜圓,竟有兩分呆氣。
朱潤又是發酸又是好笑,只看了她道:“我又不會害你,除了先前,之後哪次不曾依著你?”
小娥呆了半日,方道:“你何必在我身上浪費心思?我如今只想好好過日子罷了。”
見朱潤只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