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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氏想起從前,好生不願,只說家中無多住屋,實容不下許多人口。
張貴折著腿就跪下去,扯著嗓子只叫妹妹可憐,好歹收留幾日,免得餓死街頭,黃氏也在旁哭天抹淚,一徑乾嚎,就有鄰家開了門探看,漸漸走過來,易仲見不是事,只得交他進來。
張貴得不的一聲,扒起來,就往廳裡坐了,椅子還沒曾挨熱,又說肚中飢餓,問馬婆子討湯水。
住了幾日,哪裡說走,張氏問著,張貴只說缺銀錢,租不起房子,又說妹夫吉庇巷裡宅子恁般大,挪個角兒,也勾三人住了。
張氏哪裡兜搭,張貴幾番說不動,只在房前屋後轉悠,看沒人,就往屋裡去。
一日小娥午睡,交他摸到妝臺前,正翻揀,不防馬婆子進來,沒處藏躲,交馬婆子扯著袖子,掏出對耳珠來。
馬婆子就扯了他見張氏,張貴慌了,一頓嘴巴子抽在臉上,口中沒般不叫出來,張謹聞聲過來,只把頭來低了。
鬧了一回,到底罷了。晚上一家子吃飯,黃氏只說肉少了,盡把菜往兒子碗中挾,張謹坐不住,忙忙吃了飯,往前邊去了。
自此遇著家中擔米挑柴之事,張謹只搶在前頭,又跟小娥往鋪中搬貨,張氏見他勤快本份,倒待他和張貴不同。
看看半月過去,張貴進進出出,想著手中沒錢,心頭作癢,這日往酒鋪裡坐了半日,左思右想,長吁短嘆,正沒個開交,猛見一人進來,卻是放印子錢的丁四。
張貴方要脫身,早交他扭著,吃了頓拳頭腳尖,好話說盡,方限他三日還出五十兩銀子。
丁貴一拐一瘸回來,正遇著小娥開門,不覺眼前一亮,第二日天不亮就往街上去,連著兩日天黑才回來,交張氏說了幾句,也不應腔。
第三日便同個漢子走到鋪裡,說是李員外,要買乾貨。
小娥見那人兩頰肥肉堆滿,一雙眼睛陷在肉裡,只灼灼盯了自家,便叫馬婆子出來,往裡邊去了。
張貴見李員外不悅,忙把話兒圓了,同著走到外邊,方說是他外甥女,如今新寡在家,妹妹妹夫託了自家,正要尋人發嫁。
又說外甥女自來害羞,若讓她知道相看之事,再不成的,李員外聽在耳中,又滿意了幾分。
張貴就把眼斜了,拍拍袍子,說還有事,要回家,交李員外扯著,往酒鋪裡坐了,吃得肚兒滾圓。
方打著嗝吐了口,說外甥女雖嫁過人,這般容貌,大娘子也做得,既是做小,少不得多添些財禮,方好與妹夫說話。
兩個盤算了一回,當場說定財禮三百五十兩,先付一百,半月後抬人進門,李員外千歡萬喜,自回家張羅不提
清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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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說張貴得了銀子,好不快活,晚上方從賭坊裡出來,交丁四堵在巷口,也不怕他,徑把五十兩銀子拋與他,吃得醉醉的,走回來。
胡天黑地了數日,早出晚歸,哪管黃氏詬罵。這日起來,靸了鞋到院裡,方摳眼挖鼻,撒腰拉胯,就見小娥打了水淘米,一個激靈,險把腰閃著,忙忙走到屋裡,摸了銀子,飯也不吃,就往外頭去了。
上午張氏見陽光好,同小娥洗了被單,扯了曬在井臺前,小娥就往鋪裡去了。一會張氏聽得門響,向前開了門,卻是個穿紅著綠的婆子立在臺階上,後頭兩個漢子,一個抬盒,一個拿尺頭,就要往裡走。
張氏吃了一驚,攔了門,方把言語問他,婆子就咧著嘴笑起來,如此這般,說了一通,告訴她道:“李員外說了,把財禮齊了,明日也好抬人進門。”
張氏又驚又怒,扯過易仲就問,易仲哪知端的?扯了一場,俱不知頭腦。婆子哪管這閒賬,放下東西就要走路,交張氏一股腦掇出門外,把門扇兒重重合了。
婆子回去,添油加醋一說,李員外一跳三尺高,走到易家,口口聲聲要見官。
雞飛狗跳了一回,聽到易家來路,先自軟了,痛上來只咬著財禮不放,定要張貴還了一百兩銀子。
張氏幾不曾把牙兒咬碎,張謹就出門尋張貴,把城中轉遍,哪得人影?黃氏怕了,午飯也不出來吃。
再說張貴躲了幾日,看看沒事,又一頭扎進賭坊,小半日下來,連頭帶尾輸個精光,水米不沾了一日,沒奈何,暈頭漲腦回來,不敢走前門,趁馬婆子倒夜香,快步踅進後門裡,早交馬婆子看見,大叫捉賊。
唬得一家子都披了衣裳出來,張貴沒處藏躲,問著銀子,自是沒有,交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