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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臉上一絲血色不見,愈覺眉目惹眼,見人來,烏木般的眼珠兒動也不動,恰似入定一般。
不覺把腳步兒一動,醒過神時,勉強立住腳,彎身施了一禮,只道:“逝者已矣,娘子保重。”
小娥只把頭一點,木木然還了他一禮。
朱潤又立了會,就往外頭去了。
馬婆子少不得送他出去,朱潤就說這幾日辛苦,與她道乏,馬婆子將手一擺,只道:“老身無兒無女,幸得娘子收留,苦甚麼!”
朱潤便拈出錠銀子來,馬婆子見那銀子怕不有二十兩,哪敢受他的,只將手搖了。
朱潤就笑將起來,道:“這是與你家娘子的奠儀。”說著又丟擲個小錠兒來。
馬婆子方受了,進來拿與小娥。
朱潤前腳方走,後腳黃監生就過來,上了香,顧自走到小娥跟前,抹了幾點眼淚,便提起紙坊來,末了只說弟妹獨木難支,不如將兩家合併罷,也好相互照應。
馬婆子聽在耳中,怒從心起,走過去便是口唾沫,饒是黃監生躲得快,還吃她唾在袍角。
惱起來只向小娥道:“弟妹,我也是好意!你婦道人家,懂甚經營?換了別人我也不管這事!”
恰逢張有壽過來,聽個滿耳,心中激憤,只在地下叫道:“大官人你睜睜眼啊!若不是當初有人黑心爛肺,做下那等歹事,大官人你也不至走得這般早啊,可憐大官人你與人為善……”說到後頭,兩淚交流,只數一數二說個不住。
黃監生耐不住,方一分說,就交小娥冷冷看來,黃監生吃她看不過,馬婆子那廂又哭嚷起來,眼見許多人擁在門邊,臉上紅一陣白一陣,到底氣忿忿把衣袖一甩,走出門去。
第六日午後,幾個和尚佛事圓滿,馬婆子送了人出去,方要轉身回來,便見黃監生帶了兩個老的過來,還有幾個族人模樣的男女跟在後面。
馬婆子吃了一驚,就要關門,早交黃監生一腳踏進門來,領眾人往廳中坐了。
寒喧已畢,黃監生便向小娥笑道:“弟妹,三叔公和六叔公都是族中長者,如今表弟已去,放中卻有些事體與你商議。”
那三叔公便低咳一聲,道:“易氏,海石既已過世,又沒留下一男半女,他這支便算絕了,你既沒生育,便算不得我劉家的人,這地和房兒卻是我劉氏祖先遺下的,少不得要收回來了,這樣罷,你且看何時方便騰出來?”
小娥把幾人看了半日,忽然一笑,道:“我家官人屍骨未寒,你們就要我淨身出戶?”
那三叔公方把老臉一紅,六叔公已怒道:“易氏,你莫要不識好歹!”
黃監生便笑道:“弟妹,話不是這麼說,我們念你寡婦失業的,也不容易,這樣罷,除了表弟與你的首飾銀兩,別的你儘可帶走。”
手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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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娥低頭一笑,徑自吩咐了馬婆子幾句,馬婆子就往外邊去了,黃監生不免將眼睃著,見她往跨院裡去,方不言語。
這廂眾人七嘴八舌,有嚷的,有勸的,又有按捺不住往四下裡看傢什的,小娥只一聲不應,正熱鬧,就見馬婆子抓了兩個棒槌進來,眾人怎知他甚麼意思,方要開口,小娥已抄了棍兒在手中。
恰有人抱了花瓶出來,交小娥趕上一步,照頭就敲,那人急了,又舍不下花瓶,只把腳亂跳。
眾人不料她這便動起手來,黃監生方叫得聲弟妹,就被馬婆子一棍掃來,急中將身一擰,險把腰閃著。
六叔公把柺杖一頓,就要喝罵,不防交小廝把門閂敲在柺杖上,一個趔趄,喘了半日,方抖抖索索指了小娥道:“易氏,你、你這悍婦!莫以為仗著你那知縣表兄,我們便不能把你如何了!這可是劉家之事!再者說,你那知縣表兄如今還不知死活哩……”說著只嗆咳不止。
小娥一怔,隨即冷冷一笑,愈把棍兒亂敲。
黃監生連吃兩記,惱起來就要發作,又見她有恃無恐,心裡一個格登,只說知縣那頭莫不是有變數,想想便在六叔公耳邊說了幾句。
那六叔公便把腳一跺,恨恨道:“易氏,我們念你婦道人家可憐,也不逼你,你好生思量幾日,莫要敬酒不吃吃罰酒!”掉頭就走。
小娥只把棍兒相送,將眾人落花流水趕出門去。
馬婆子連啐幾口,把大門上了拴,回來只向小娥道:“娘子,這也不是辦法,若他們明日再糾了人來,卻如何處?”
小娥頭也不抬,啞聲道:“你明日便與張有壽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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